风童童心中窝着火,恼怒楚姨娘将自己也算计进去了。楚姨娘明知自己素来喜欢这些滋补之物,有好东西不拿出来,还让自己当了恶人。
“楚姨娘,你好得很!”风童童恼道。
楚姨娘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她瞪了一眼萍儿,“该死的丫头,叫你背着我去嚼什么舌根!”
“姑奶奶恕罪,大夫人恕罪,小姐恕罪!是奴婢自作主张,乱传消息,与主子无关……”
见楚姨娘的眼神扫来,萍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将事情都揽了下来。
楚姨娘转头又看向钱若云、风童童、风鸣月,“都是误会,我实在是不知啊!”
风鸣月没有理会这对主仆的表演,她淡淡地说道,“所以,楚姨娘,这红参你到底要送给谁?”
“我……”
楚姨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拿到明面上来说,算小事一桩。
可如今事情真相赤裸裸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必须有一个合适的交待。
“月小姐说笑了。我们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她忍痛道,“我那里还有一支红参,本来打算晚膳前送给老太太的,正好小姑到鸣月阁来了,我喊丫鬟去拿过来。”
说罢,便让丫鬟去取红参。
“如此甚好。”
风童童虽心中略有不爽,但终归是拿到红参了,楚姨娘是老太太娘家人,自然还是要照拂的。
“月丫头,楚姨娘的红参,你收了。然丫头被你打了,这你总得道个歉吧?”风童童说道。
“三姑姑,我还没有说完呢。”
风鸣月走到钱若云身边,“既然祖母喜欢红参,那另外一根红参,也请姨娘一并带给祖母吧!我年纪小,用不着,愿意让祖母获得宝物。”
风童童闻言点头,心中甚为熨帖。
“不过,风意然欺骗嫡母,妄图用苦肉计博得好感,此等虚伪做派,有辱我风国公府的家风。三姑姑与娘亲,切不可姑息。”
风鸣月说完,朝两人行了个礼。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风童童因为风鸣月获得了实在的好处,满屋子下人还都在看着,也只能顺其话而行了。
“那就抄佛经吧。”这是最轻的处罚了,风童童顿了一下,“抄……”
“抄十遍。”风鸣月扯了扯钱若云的衣袖。
“嗯,十遍吧,抄完之后送到老太太屋里,以示悔过。”
钱若云的声音不大,却稳稳地落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楚姨娘坐在椅子上,牙齿都咬出血来。
她万万没想到,事态的发展,全部出乎自己的意料。
为了给风意然谋前程,她搭进去了重金与人情,换来了两根红参。
现在两根红参都没有了,风意然还要被罚抄佛经十遍。
这看似罚得轻,但实则侮辱性极大,这就意味着风意然欺骗嫡母、哗众取宠的事情坐实,今后想博得美名,难度大大增加。
风鸣月!都怪她!楚姨娘低下头,心中的杀意涌现。
“姑姑、姨娘,我不要抄佛经……”
风意然哭丧着脸,“我手受伤了,为什么还要抄佛经……”
闻言,楚姨娘看向风童童与钱若云,“这佛经是非抄不可吗?意然前不久才下水救了大小姐,身子骨也还未完全休养好。”
这么快就彰显自己的功劳了?风鸣月看出了楚姨娘心中的慌乱。
“一码归一码,风意然落水救人一事,母亲早就给过丰厚的赏赐了。”
落水是不是楚姨娘她们下的套还未可知呢。
“娘与三姑姑都发话了,哪有再改的道理?再说左手也就轻轻划了一下,右手不还好好的?”
“抄佛经是为了让你静静心,给祖母尽孝。”
风鸣月直视风意然的眼睛,“日后不可再行差踏错,你可明白?”
对上风鸣月犀利的目光,风意然心中一虚,她别过头,小声回道,“知道了,姐姐。”
风童童虽见楚姨娘一脉吃瘪,心中有些不快,但想到之前楚姨娘的算计与到手的两根红参,最终还是心满意足地走了。
楚姨娘与风意然最后也是悻悻而归。
看了半天闹剧,钱若云心中感慨良多。
在小姑面前,她说的话从来都不管用,今天是第一次,小姑过来没带走钱氏的宝物。
楚姨娘,是她在府里唯一能多说几句话的人,平常送给楚姨娘的珍宝亦是无数。
但自风鸣月落水以来,楚姨娘的种种行为与小心思,也让她对楚姨娘,逐渐有了戒心。
“月儿,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事情,瞒着娘?”
钱若云觉风鸣月最近十分谨慎,像是会预判到楚姨娘的一举一动。
“娘,目前证据不足,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全部告诉娘的。”
经过风鸣月这段时间的调查,楚姨娘会回收府中所有的药渣,美其名曰,药渣亦有药效,可用来制作新药。
但这其中究竟有多少隐情,只有楚姨娘自己知道了。
如今,风鸣月已经着手花重金,在各房安排了眼线,并开始逐步筹谋。
今日,便收到了初步的成效。
“娘,我最近清理了旧人,换了一些新鲜的血液。”
风鸣月牵住钱若云的手,将新来的丫鬟、护卫的身契给到钱若云手中,“这些人,娘放心用着。”
说罢,风鸣月吩咐丫鬟们端来精致的点心,拿起一块递给钱若云。
“好甜!娘尝一尝!”
“好吃。”
钱氏咬了一口风鸣月亲喂的糕点,知道女儿长大了,心中甜甜的又酸酸的。
回到屋后,楚姨娘一把砸烂了桌上的茶壶。
“风鸣月这个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面目狰狞,与往日温柔微笑的表情完全不同。
她看见风意然在给手上的伤口抹药,立马走过去,一把将药给洒了。
“抹什么抹!抹好了就白挨了!”她拿了点盐撒在风意然的伤口上。
风意然疼得嗷嗷大叫。
“就是要这副样子去见老太太!”她给吴嬷嬷示意了一个眼神,吴嬷嬷便带着风意然往西跨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