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第二日狩猎保存体力,因此诸人早早都入帐睡了。
直到巡守侍卫一声怒喝划破了寂静——
“什么人?!”
顿时一阵嘈杂,所有人都闻声出来,各个惊疑不定。
直到楚皇脸色铁青地坐上首位时才渐渐安静下来。
楚皇脸色不愉地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侍卫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推到空地上,随即跪下道。
“回皇上的话,属下巡夜时见此人偷偷摸摸地从一营帐中出来,形迹可疑,便将人扣下了。”
在场诸人一看男人衣冠不整的样子,顿时明白是一对野鸳鸯私下相会,被逮了个正着。
顿时都十分好奇哪家女子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楚皇果然脸色沉了下去,“你是在哪个营帐前逮到此人的?”
侍卫犹豫了瞬,随即开口,声音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话音一落,气氛顿时陷入死寂,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哔啵声。
楚寒烨脸色骤变,袖中双拳紧握,骨节森然。
“听说太傅向来严格,没想到教出来的女儿竟然如此不堪。”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这下这位谢姑娘以后可别想抬头做人了,以后还有谁敢娶她?”
渐渐地,周围响起了一些议论之声。
楚寒烨听着这些浑话,牙关紧咬,额角蹦出青筋来。
这时,首座上的楚皇出声:“带那位谢姑娘过来。”
楚寒烨咬咬牙,正待跪下求情,就听耳畔传来一声惊讶的询问。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闻声看去,就见谢晴惋怀中抱着几株花,疑惑地看着这边。
她一身裙装上沾满了泥水,绣鞋更是泥泞不堪。
有认识她的忍不住出言道:“谢姑娘,你这是去哪了?”
顿时哗声大起。
“原来这位就是谢姑娘?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小年纪就如此轻浮,简直是把谢太傅的脸都丢尽了。”
楚寒烨再也按捺不住,沉声道:“皇上在此,诸位慎言。”
声音顿时停住,周围的人都有点诧异地看向楚寒烨。
燕王楚寒烨,向来不得皇上宠爱,空有皇子名号,平时就跟隐身人似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在人前为他人说话。
嘉柔郡主状似无意地看了楚寒烨一眼,又垂下眼睫。
因此无人看清她眼中的得色。
这时,楚皇轻咳一声,看向一脸茫然站着的谢晴惋,轻声问道:“谢姑娘,你方才在哪里?”
谢晴惋将手里的花交给云枝抱着,跪下道。
“回皇上的话,臣女听说附近长着一种名为玉玲珑的花,一时起意便带着侍女过去了,还请皇上恕罪。”
楚寒烨神色微松。
皇家围场外的确长着玉玲珑,但是却生长在距离此处足有一个时辰路程的河边。
谢晴惋若是去采花了,便不存在和他人私会的可能。
在场之人见谢晴惋的确一身泥泞,手里也抱着玉玲珑,便知此事与她无关了。
都是一脸好戏落空的失落。
楚寒烨不动声色地瞥了皇帝一眼,又变回了以往那副缄口不语的模样。
今晚,他有点冲动了.
但也不后悔。
皇帝脸色稍霁,示意谢晴惋起来。
转向地上那男人时,眉目间满是阴沉,“你大半夜偷偷摸摸潜入谢姑娘帐中,意欲何为?”
男人浑身哆嗦了一下,眼光不自觉地往嘉柔郡主身上飘。
触及到那视线中的阴寒,忍不住又浑身一抖。
随即心一横,狠狠咬了一下牙齿。
下一刻,他的身体倒在地上,口鼻中沁出黑色的血迹。
竟是当场服毒自尽了!
皇帝脸色十分不悦,让人将尸体拖走。
然后起身回了营账。
其余的人也都跟着散了。
谢晴惋唇角飞快地一勾,随即淡去,跟着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