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你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云枝与她同岁,如今应当是二十有三,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云枝撒娇地嘟起嘴:“姑娘,你睡糊涂了吗,奴婢才十五岁,本来就年轻啊。”
谢晴惋的头顿时似要开裂般疼。
怎么会这样?
云枝已经拿着衣服过来了,“姑娘,您今日要随老大人进宫,还是要穿得贵重点,奴婢觉得这件水红色的好看……”
谢晴惋越听越心惊,不由得打断:“云枝,现在是哪一年?”
云枝这下是真的害怕了,上前来摸她的额头。
见谢晴惋没有高烧的迹象,方惴惴不安地道:“姑娘,现在是天寰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五啊。”
谢晴惋脸色唰地白了。
天寰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五。
她竟然回到了七年前还未与楚寒烨相识的时候?
到底是她现在在梦里,还是与楚寒烨的那七年才是做梦?
云枝见谢晴惋胸口不断起伏,呆呆地坐在床上不说话,不由得十分担心。
“姑娘,你别吓奴婢!奴婢这就去请郎中!”
“等一下。”谢晴惋叫住云枝,满脑子都是茫然。
“我没事,只是有点没休息好,你去跟父亲说一声,就说今日我不随他进宫了。”
如果她真的是重生,那这辈子她再也不要与楚寒烨有任何牵扯了。
而上辈子,她正是今日遇到的楚寒烨!
少年折梅相送,她芳心暗动……
却是楚寒烨精心设计的相遇!
谢晴惋听着云枝离去的脚步声,慢慢倒回了床上。
思绪万分,谢晴惋累极,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直到被云枝轻轻唤醒:“姑娘,姑娘?”
谢晴惋睁开眼睛,发现外头已经天光大亮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云枝替她换着衣服:“已经中午了,老大人已经从宫中回来了。”
想到前世惨死的父亲,谢晴惋心口一痛。
“快些替我梳洗,我要去给父亲请安。”
老天爷开恩,让她还有机会再在父亲膝下尽孝。
那她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好好珍惜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
云枝手脚麻利地替谢晴惋换好了衣服,又梳好发髻。
谢晴惋连手炉都没来得及拿就往前厅跑去。
刚入前厅,就见到那清瘦的身影。
谢晴惋双眼不由得湿润,缓缓跪下,一语双关道。
谢父有些诧异,随即慈爱地将谢晴惋扶起:“我儿不必多礼,为父听云枝说你身体不适,可请郎中来看过了?”
闻言,谢晴惋只觉心被搅成了泥。
谢父见谢晴惋不断滚落的泪珠,也吓了一跳。
“昭昭,可是哪里疼?”
谢晴惋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泪珠拭去,赧然道:“女儿失仪了,女儿只是想马上就是母亲忌日,一时难忍心痛罢了。”
谢父也怅然叹了口气:“昭昭孝顺,明日去陪母亲说说话吧。”
谢晴惋乖顺应是,又陪谢父说了一阵子话,才回到自己的闺房内。
次日。
谢晴惋早早备好了纸钱香烛,带着云枝去了谢母的坟前。
她让云枝走远了一点,将纸钱点燃。
“母亲,是您在冥冥中保佑着昭昭吗?这次,昭昭再也不会让父亲陷入那样的境地了。”
“您在天之灵,请继续看顾着父亲。”
烧完纸钱,谢晴惋又说了一些这些年的事,方带着云枝回府。
马车走在宽敞的朱雀大街上。
谢晴惋掀起帘子,看着两侧熟悉的商铺。
前世她入宫后,所食所用都精美奢华,可她最想念的,却是当年父亲下学后从朱雀大街上买的零嘴吃食。
谢晴惋贪念地看着。
这时,马车猛地一晃。
谢晴惋猝不及防之下,差点从马车上摔了出去。
那马像是突然发了狂,在朱雀大街上狂奔起来,吓得周围百姓纷纷尖叫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