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伏天,首至傍晚还是很热。
天边的火烧云像蓄势待发的火焰,势必要把天地间的人们蒸个通透。
院子里没有我们的身影,只有无尽的蝉鸣与蛙声。
姐姐牵着我坐在院门,眼里是我看不懂的神色。
我在地上画圈,姐姐轻车熟路地摸着我的头。
当脖子酸了,我就坐起来,无聊了,我又去画。
时不时有蝴蝶,有飞鸟,还有赶着鸡禽回家的人。
他们路过,会嗤笑几声,接着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听不清,而又那么真切。
可我不在乎,我不理会他们在说什么。
姐姐眼含着泪,盈眶的时候,姐姐的眼里也有晚霞。
没有火烧云那么热烈,而若大海般汹涌。
我很开心,说:“姐姐,你的眼睛真漂亮,里面有晚霞。”
姐姐笑了,眼泪被弯起的眼睛挤得跳出来,像露水。
姐姐笑个不停,声音像是峡里的猿啼。
我闭上眼睛,我不喜欢这个声音,这不是你的声音。
姐姐开口:“爸爸不会再回来了。”
我重复道:“爸爸不会再回来了。”
把这当做一场不有趣不好玩的游戏。
“爸爸不会回来了……”姐姐喃喃自语。
姐姐关上院门,牵着我回到屋里。
像赶鸡禽回圈。
院里的蝉鸣、蛙叫似乎也变成了指指点点。
姐姐点燃一支蜡烛。
剥夺着呼吸的空气。
烛光摇摇晃晃,火热的光,离远了却冰凉。
姐姐垂眸,脸在光和暗中交替。
我说:“姐姐,你的脸在阴影里,我看不清。”
“凑合用吧,省点电费。”
过了好一会,姐姐答复道。
之后没有人再说话,气氛也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