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狠绝的话,徒留给他一个坚定的背影。
助理哆嗦着推门进来:“傅总,二小姐走了……”
傅裕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送她回去休息。”
“二小姐要自己回去。”
“让人送她回去,听不懂人话?”
助理立刻又打电话吩咐人办事,空气安静了几秒,他又问:“我们现在去哪?”
“医院。”
路上,男人难得面无表情地翻看着平板:“把外婆的资料发给我。”
到了医院,顾明珠再度见到傅裕琛时,他一身的戾气,活脱脱像地狱来索命的修罗。
她还从未见他这样过,忙问:“怎么了?”
他不语,助理缩着脑袋装鹌鹑:“二小姐外婆的医药费完交了,今天差点被停了药。”
还被别人先一步交了。
傅裕琛刚开始还觉得她受了委屈故而对他恶语相向,原来是找到下家了。
顾明珠不是很理解他在生气什么,说到底都是要快死的老太婆,多吃一天药少吃一天药有什么要紧的。
但她面上还是装作担忧:“那怎么能行呢,我得去看看外婆。”
“已经交上了。”他有些意外:“你不是说外婆对你不好,怎么还这么上心?”
谈到外婆,顾明珠黯然伤神:“虽然外婆很喜欢时衿,以前还很幼稚地想让外婆注意到我,后来发现不但是外婆喜欢时衿,所有人都喜欢时衿,我就放弃啦。不过,她好歹是我外婆,我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
顾时衿疲惫地靠在车上,看到凌淮给她报平安后才放心地把充电宝还给司机,礼貌地道了谢。
半夜。
“轰轰轰”
“二小姐,二小姐。”
一顿惊天动地的砸门声,顾时衿皱着眉刚想下去开门,锁就从外面开了。
“你们怎么会有钥匙,还有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她没好气地站在门口,脑仁疼得厉害。
五六个佣人排着队,每个人手里都端着端盘,端盘里黑乎乎的药呛得熏人眼睛:“二小姐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啊,傅总让我们进来的,给您送点药。”
不等她说话,几个身壮腰圆的佣人就按住了她:“二小姐可要乖乖地喝完。”
顾时衿闻到味道就想作呕,她们力气大得惊人:“让傅裕琛回来我就喝。”
佣人捏着她的下巴被碗里的药硬生生灌进她嘴里,得意扬扬:“傅总可没空来陪你吃药,他还要陪夫人呢,二小姐放心,药都是顶顶好的,全都喝了就能生出孩了。”
夫人。
顾时衿哭笑不得。
原来是想要她早点怀上孩子离开啊。
他可真是爱顾明珠。
没有人会怀疑傅裕琛对顾明珠的爱。
她也一样。
佣人们灌得她直呛,她实在喝不下:“下次再喝吧。”
“不行哦,二小姐,傅总吩咐了要我们盯着你全部喝完。”
顾时衿面色已经白得吓人,她苦笑:“好。”
终于,一碗一碗奇苦无比的药喝完后,佣人们趾高气扬地走了。
“真不要脸,我要是她,夫人回来了我都恨不得去上吊,她还好意思住在这。”
“就是就是,还想为傅总生孩子呢,生下来的孩子说不定还和她一样……”
“我们夫人真可怜……”
听得清楚,她却无法反驳,强烈的胃绞痛使她蹲在地上,一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疼……
冷汗直冒。
摸到手边的电话时,顾时衿一度以为得救了。
紧急联系人打出去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接通。
“救我……”
她用尽全部力气说出口的话。
男人的声音传过来是那样的冷漠:“有事找佣人。”
顾明珠的声音离得很远,她却听得很清楚。
“谁啊?”
“骚扰电话。”
屏幕暗了下去,如同她的心跳。
黑暗的房间里,顾时衿绝望地捂着肚子,痛到不能呼吸。
手机铃声响起她像是看到了救星。
在黑夜闪烁着光芒,她只看到一个傅字就划向接听,晕了过去。
第二天,顾时衿醒来时是在病房,旁边坐了人。
她刚动了下手腕,男人就睁开眼,怔怔然:“喝水?”
她接过水杯,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谢谢你。”
傅流年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昨晚有事找傅裕琛,打不通他电话就想问问你,他在不在家,结果一直没有声音,我就过去看看,发现你昏迷了。”
顾时衿有些哑然,苍白的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等我好了请你吃饭吧,又救我一命。”
“那你得请我两次。”他浅笑。
医生沉着脸走进来,直接对傅流年说:“那么些个中药是能混在一起吃的吗?有没有点常识,想要孩子想疯了吧,好好一个大小伙子竟然这么不负责任,生不出孩子也该从自身找找原因,还好送来的及时。”
噼里啪啦的一顿教育,顾时衿竟是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她尴尬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解释,傅流年却一脸的从容。
脾气好的不像是个正常人。
终于,医生数落够了,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顾时衿:“你男朋友怎么对你,还想要替他说话。”
顾时衿显得无助极了,弱弱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空气都安静了。
她甚至能听到医生呼吸急促的声音。
“那你原本的男朋友也该甩了。”医生好像更生气了,直接走人。
手上还插着针,这时显得有些疼,顾时衿微微蹙眉:“真是不好意思,你,被介意哈。”
她说话时观察他的神色,带着小心翼翼的模样。
傅流年压下情绪,十分官方地说:“都是一家人,没事的。”
确实是一家人……
正当顾时衿绞尽脑汁想怎么接傅流年的话时,门被推开。
看到来人是傅裕琛时,她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妹妹,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后面坐在轮椅上的人娇笑着问。
顾明珠的眼神在她和傅裕琛身上打转。
“你昨晚就是和他在一起,还抽空给我打电话?”傅裕琛讥讽地问。
眉梢上的嫌恶不仅是给她的还有傅流年。
一口气堵在胸口。
她说话也硬邦邦的:“傅总管的可真宽,您昨晚又是和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