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梦到了见傅裕琛的第一面。
那天,她刚转进新学校,放学时,顾明珠骗司机说姐姐已经回去了,我们走吧。
她一个人在学校门口等顾明珠到天黑,碰巧又遇到找顾明珠麻烦的社会哥们,他们说逮不到妹妹,姐姐还债也是一样的。
他们围着她,烟头落在她秀丽的黑发上,猥琐地想上手解她的衣服。
顾时衿害怕极了,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
傅裕琛就是那时出现的,背对着月光,坐在墙头上肆意地弯唇问她:“顾时衿,会喊救命吗?”
……
她醒来时,无端的苦涩感从胸口蔓延开来。
佣人哐当一声推门进来:“顾小姐,少爷在楼下等你。”当她打开车门时,就见傅裕琛玩味地朝她勾唇。
车里,更是弥漫着低压。
“怎么了?”
她问。
男人面上讥讽的笑容更甚:“你会不知道?”
刚睡醒的顾时衿有点发懵:“我知道什么?”
“又向老宅告状,小阿衿,你可真是好本事。”傅裕琛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声线平淡,听起来像夸人的话,顾时衿却是知道他在生气。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告状了?”
“明珠说她回来的事情只告诉了你,一早上傅女士就夺命连环让我带你回去,不是你告的状还是什么?”
还是什么?还能说是什么?
问她啊!
是无妄之灾呗。
顾时衿在心底诽谤。
她快速地去翻顾明珠昨晚发的朋友圈,估计整个港城的人都知道她回来了吧,还把这大帽子往她头上扣。
点开顾明珠的朋友圈,却发现动态不见了,顿时有股生气又无力的感觉。
转头想和他解释,他一脸无欲交谈的模样,让顾时衿泄了气。
算了,说了又怎样。
他从不信她。
一路无话,直到驶入傅圆路,她右眼突然狂跳不止,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不安。
像是印证她的猜想一般,森森然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停车。”
傅裕琛轻挑了下她耳垂边的发丝,恶劣的笑容扩大:“小阿衿自己跑回去吧,我在老宅等你。”
顾时衿慌了神:“还有那么远我怎么可能跑回去,傅裕琛你不能这样。”
保镖直接把她拖下来,男人关上门,靠着车窗上对她笑得玩味:“下次再告我们明珠的状可不就是跑着回去了。”
车一骑绝尘地从她身边驶过。
溅起的灰尘呛得她咳出了眼泪。
顾时衿打开导航,立即行驶还有三十公里。
看着望不到头的道路,手抓着手机微微地颤抖,心绷得生疼。
傅圆路,顾名思义就是通往傅圆的路。
傅家的老宅叫傅圆。
而这条路上在这个时候除了傅家的车,根本不可能有车经过。
傅裕琛为了顾明珠,对她真够狠的。
是不是她就这样走回去,他气就消了,也就不会提离婚的事情了。
三十公里,倒也比顾家的处罚来得容易些。
这样想着,顾时衿脚下倒也轻快不少。
身后忽然传来轰鸣声。
难道是傅裕琛又回来了?
她欣喜地看向来人,脸上划过一丝失落转而为疑惑:“你怎么在这?”
傅流年忽略她的变化的神色:“妈让我回去吃饭,要我捎你一程吗?”
腿上走得发软,她不好意思地点头:“那就谢谢你了。”
坐上他的车,整个人都得到了解脱。
“你笑什么?”傅流年歪头问她。
他和傅裕琛长得完全不一样,人畜无害极了,不似他哥那般痞帅模样。
不过他和傅裕琛是同父异母,不一样也正常。
顾时衿真情实意道:“笑你是我的大福星,我都想给你磕几个。”
他被她逗笑,忍俊不禁:“不用不用,你请我吃饭就好。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路上,家里的司机呢?”
问到这个,她耷拉着一张脸:“显而易见,我被你哥扔路上了。”
傅流年认真地评价:“那他可真不是个男人。”
顾时衿给他竖大拇指:“你说得对。”
两人聊得很愉快,当看到傅圆两个字时,她的笑容收了起来。
“走吧,行刑。”
她几乎生无可恋。
走进大厅,当傅裕琛瞧见她和傅流年一同进来时,原本弯起的弧度变成了阴鸷:“顾时衿,滚过来。”
言语里像是淬了冰。
端庄坐着的傅母脸上也出现了裂痕:“谁让你回来的?”
问的是傅流年。
顾时衿疑惑地转头看他,不是说母亲让他回来的吗,耳边又传来冷嗖嗖的声音:“顾时衿,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只得收回目光,硬着头皮走到傅裕琛身旁。
“顾时衿,我对你太好了是吗?”他几乎嗤笑出声:“你可真能耐,敢坐他的车回来。”
咬牙切齿的气息。
有什么不敢。
傅流年温和地问:“母亲,我为什么不可以回来?”
叫母亲时,顾时衿瞧着傅母都要把茶盏捏碎了。
最后,傅母也只是轻飘飘道:“既然回来了就一道吃个饭吧。”
饭桌上,在傅母第一百零八次看过来时,顾时衿已经汗流浃背了。
终于,傅母开口:“听说,顾明珠回来了,你们要离婚?”
四个人都放下手中的动作,三人齐齐向她看过来,傅裕琛眼神危险,傅母是探究,傅流年可能是吃瓜吧。
她是真不知道傅母怎么知道的,只能点头。
“你怎么想?”
傅母问她,顾时衿权衡着答:“我不想离婚。”
于是傅母横了一眼傅裕琛:“既然阿衿不想离婚,再让我发现你和她提离婚,那个废双腿的小三我也不介意她双手也废了。”
顾时衿低着头不敢看傅裕琛,倒是听见傅流年来了句:“走了。”
无人在意他的话。
她提心吊胆地吃过饭就想溜。
却被人提住后脖颈。腰也被扣住,鼻息间尽是高山雨后的木质香,来人在她耳后说话:“小阿衿,今天的账还要一笔一笔的算。”
顾时衿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但是被他带到车上毫不留情地撕衣服时,还是忍不住抓着他发烫的手,染上哭腔:“有人,不要。”
他又换上那副眉目慵懒的姿态,高高在上地拂去她眼尾的湿润。
指尖是热的,贴上她的脸,灼人。
“有隔板,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