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沉的心赃砰砰跳,“噢,好。”
他赶紧跟着唐暖宁走进病房。
屋内有个小桌子,唐暖宁把宵夜拿出来摆好,招呼他,“过来吃东西。”
薄宴沉受宠若惊,他就跟个的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唐暖宁的表情,小心翼翼走过去。
他小心谨慎的模样落在唐暖宁眼里,唐暖宁心疼。
想说句什么哄哄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沉默。
她安安静静给他递筷子,薄宴沉赶紧伸手接过。
她不说话,他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吃过宵夜,薄宴沉抢着收拾桌子,唐暖宁也没跟他抢。
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后就开始铺床。
这是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是白天薄宴沉让人新买的,上面的被褥也都是新的。
薄宴沉收拾完桌子就站在不远处安静的看着她,也不敢说话。
唐暖宁铺好床,又走到病床旁看了看大宝,关了顶灯,只留下一个夜灯。
她看着薄宴沉说了一声,“睡觉。”
说完转身向刚铺好的小床走去。
薄宴沉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僵在原地没敢动。
唐暖宁走到床边,看他没动,又说了一句,“过来,抱抱。”
薄宴沉的心狠狠悸动了一下,眼眶热了。
唐暖宁不知道她这一声‘抱抱’的杀伤力有多大!
从大宝出事到现在,他的心一直揪着,他真是害怕,害怕的要死!
他太了解唐暖宁了,唐暖宁心里怎么想的,他清清楚楚!
他真担心唐暖宁会因为大宝的事跟他提分手!
他怕唐暖宁不要他了……
他怕,很怕,怕的一整天连查凶手的心思都没有,整颗心都扑在了唐暖宁身上!
这会儿听见她说抱抱,他真想哭……
薄宴沉鼻翼酸涩,喉结动了动,跟受了冷落又重新得宠了似的,赶紧往唐暖宁身边走!
走近,一把把人搂进怀里,抱的紧紧的。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担心,所有的焦躁和自责……都融入到了这个拥抱里!
他恨不能把唐暖宁揉进自己骨肉里,那样他就再也不会失去她了!
唐暖宁知道他的心情,任由他抱着自己,直到实在受不了了才说,“疼……”
薄宴沉赶紧松开她,声音沙哑,
“哪儿疼?哪儿疼?是我太用力吗?”
“……抱太紧了。”
“对不起。”他说完又说一声,“对不起,暖宁,对不起……”
对不起,把你抱疼了。
对不起,因为我让大宝受伤了。
对不起,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
对不起,很对不起……
唐暖宁看着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踮起脚尖堵住他的嘴唇。
没有热吻,只是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他一下,把他的道歉声堵回去。
“我想睡会儿。”
薄宴沉用力抽了一下鼻翼,“好,你睡,我看着大宝。”
他打横把唐暖宁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给她盖被子。
唐暖宁却抓住了他的手腕,“你陪我一起睡。”
薄宴沉:“?!”
“大宝不用看着,他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我想躺你怀里睡。”
薄宴沉激动的直哆嗦,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哽咽,“好!”
他脱了鞋上床,温柔的把唐暖宁圈进怀里。
唐暖宁跟只乖顺的小猫似的,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谁都没说话,谁都不提今天的事,也不提以后的事……
第二天。
唐暖宁早早醒来,眼睛一睁,就看见薄宴沉正看着她。
她没说话,掀开被子下床去看大宝。
薄宴沉也赶紧起来,“要叫医生过来吗?”
“暂时不用。”
“那今天能转院吗?”
“再等等看。”
“……我让人给你准备早餐。”
“好。”
唐暖宁开始给大宝检查身体情况,薄宴沉盯着她看了几秒钟,蹙蹙眉,不再打搅她,转身出去了。
他说什么她都会回应,可她的态度和状况还是让薄宴沉的心狠狠揪着。
他站在病房外打电话,给唐暖宁安排早饭。
上午,薄昌山突然出现了。
这是年夜饭那天以后,爷孙两人第一次见面。
如果不是因为江雨薇的骨灰还在薄昌山手里,薄宴沉早让他彻底消失了,不可能再见他!
但就是因为骨灰的事,薄宴沉不可能不跟他打交道。
医院的走廊尽头,薄宴沉点了跟香烟,一脸的不耐烦,“长话短说!”
薄昌山坐在轮椅上看着他,压着不悦说,
“唐暖宁毕竟是个女人,她儿子因为你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对你有意见,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个跟你分手……”
薄宴沉脸色一沉,目光骇人,“我和她的事,你别掺和!”
薄昌山说:“我毕竟是过来人,有些事比你懂,这个时候你应该好好表现。
你应该让她知道你有多在意她儿子,让她相信以后你会像保护深宝一样保护好她的儿子。但是你不能只用嘴说,你要付诸行动。”
薄宴沉居高临下睨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薄昌山轻咳一声润润嗓子,“给她儿子上薄家的族谱。”
薄宴沉狐疑的看着他,等他下文。
薄昌山说:“不管你怎么看薄家,你终归还是薄家人,给她儿子上你家的族谱,最能彰显你对她儿子的重视!”
“……然后呢?”
薄昌山眯眯眸子,
“但唐暖宁的几个儿子不是薄家人,薄家的族谱也不是谁想上就想上的。
不过你心里清楚,现在薄家是我说了算,只要我不反对,其他人反应再强烈也没用。你给我20%的股份,我这边点头,允许唐暖宁的几个儿子上薄家的族谱。”
他说完生怕薄宴沉不同意,又强调,
“对于你来说这个交易不吃亏,就算给了我20%,你依旧是薄氏集团股份最高持有者,公司还是你说了算,你还能以此挽回唐暖宁的心。”
薄宴沉狠狠抽了口香烟,丢给他一句话,
“你活着就是个悲剧!”
这么大年纪了,眼中依然只有权势,薄宴沉真是不能理解。
年少时追名逐利是常态,可他这个岁数还在为权势而活,真是可悲!
薄昌山黑脸,“你不用急着拒绝我,你再好好想想,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跟我联系。”
薄昌山转动轮椅离开了,薄宴沉看都没看他一眼。
薄昌山刚走,深宝突然过来了,“爹地。”
薄宴沉赶紧掐灭手里的香烟,“你怎么从楼梯间出来了?”
深宝没解释,只说,
“你和太爷爷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觉得爹地可以考虑考虑这件事。”
薄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