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忑的站起来,道:“你这是哪里来的?”
老头子也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道:“我还想问你这个从哪里来的?”
八宝铜铃和司刀是梯玛两件最重要的法器,一般是左手拿铜铃,右手拿司刀。而这两件法器显然是那个叫虞的梯玛的。
我扯谎道:“我家传的。”
老头子怒道:“从你上船老子就发现你个狗日的细娃鬼精鬼精的,你家传的?不要以为老子这段时间没好生打听你家的身世!我给你说,老子这个才是家传的!”
这个老头竟然是虞的后人!
我装作一脸无辜的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人家,我记错了,那天我上山去打猎,在坡上捡到的,觉得还能用,就拿回来了,哪晓得是你老人家的家传宝贝嘛。”
老头摇了摇头道:“狗日娃儿,竟说些屁话。”
然后摊开手道:“铜铃的事情老子今晚不追究你了,我就问你件事情,那个女人埋哪里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一说开,还不被人说成是挖坟掘墓的地老鼠了啊。不但我要受指责,家里人都要受牵连。
我矢口否认道:“老人家,我不晓得你在说些啥子哈,啥子女人埋哪里?这个铜铃就是我在坡上捡到的。”
老头子道:“那你有本事再去给我捡一个回来,老子今天就放了你。”
我假装生气的道:“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你想杀我抢铜铃你就明说嘛,一时又要铜铃,一时又问啥子女人埋哪里,婆婆妈妈的搞个JB。”
老头子彻底被激怒了,身子一抖把蓑衣抖掉,正欲冲过来,我大喝一声:“给老子站倒!你再上来我就把这两样东西砸了全部甩河头去了!”说着着势要用司刀砸八宝铜铃。
老头子没想到我竟然跟他玩这手,刚才一大意,把司刀给扔了过来,满以为可以镇住我,不想现在投鼠忌器,老头子一下站在原地,怒火冲天的看着我。
我忙解释道:“老人家,晚辈实在是不想得罪你,但是你也莫逼我,这东西都传了一两千年了,毁了确实可惜。”
老头子气得胸腔不住起伏,我估计要是真打起来,这老家伙绝对得把我三刀六眼的给宰了。
我说了句软话道:“老人家,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就回趟XX,如果这个铜铃真是你家传的,到了XX,我还给你就是,我拿起我师父传给我的铜铃也差不多。”
老头子一屁股坐在船尾,骂道:“田奉宗啷个收了你这么个逼娃儿当徒弟!”
我也不愿和他再过多争执,指了指刚才进来的峡谷口,道:“那老人家,麻烦你划下船,我们回XX?”
等我回过头,猛然发现刚才还坐在船尾的老头子竟然已经不见了!难道撞鬼了不成?
我惊慌失措的跑到船尾,船尾有一片溅起的水迹,我心道不好!
忽然觉得小船一阵剧烈的摇晃,我站立不稳,一下掉入了水中!
慌乱中一只有力的大手一下抓住我的后颈,把我往水里越拽越深,我奋力挣扎却始终摆脱不了那只大手,渐渐的大脑开始不听使唤起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我试图站起来,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我这才慢慢想起水中那只有力的大手抓住我死命往水里拽的场景。
这时还是夜晚,估计昏迷时间也不算长。我努力抬起头,只见窗外有火光燃着,门板上还挂着那个老头子的蓑衣、斗笠,除外这屋里也是空空荡荡。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道:“那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嘛,到现在人都还没醒来。”
“我当时就想淹死这个狗日细娃,龟儿子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啥子正经东西!”老头子还是怒气冲天。
“哎呀,爷爷呢,你杀了人你各人还是犯法,都过去一千多年的事情了,你至于还在这里生气吗?”女孩子埋怨的道。
“妹娃呢!我们家辈辈子的人都一直莫名其妙的有人枉死,做啥子事情都不得顺顺当当的,你爹水性那么好的人,下河抓个团鱼,竟然被卡死在水下的石缝里面。你好好生生上街卖鱼,咋就被人。。。你说这些是为啥子?”老人颤声道。
“爷爷,你莫这些了!”女孩子带着哭腔道。
“那是因为从我们先祖虞那时起就被下了诅咒,诅咒我们这一族的人世世辈辈都不得翻身!”老人颤抖着道。
我心里暗骂:“狗日傻老头,啥子龟儿逻辑,这不是典型的屋漏怪瓦稀,人穷赖屋基吗?”
老头继续道:“本来我以为我们这辈子就只能这么过了,诅咒又要留给你们这辈,哪晓得那天上街卖鱼碰到一个朋友说,看见一个梯玛做法事的时候用的八宝铜铃和我们的不一样,我以前给你说过八宝铜铃的故事,你也晓得,一般梯玛的八宝铜铃其实都是六个铜铃,这种用八个铜铃的要么是假梯玛,要么就和我们家传的司刀有关系。”
少女问道:“那你又是啷个天远地远的找到他,还把他带回来的呢?”
老头得意道:“我四处打探了啷个久,终于把这个龟儿子给找了出来,这次诓他过来,我也是下了功夫的,先找他家亲戚说这细娃如何如何了得,让他亲戚请他来做法事,我就在旁边仔仔细细的看了他用的铜铃,果然是和我们家的司刀是一对的。当时在他亲戚家我也没法下手,不料这细娃太阳落山了都还想回XX,我就划船给他带出了卟浞寨。”
我这才知道这老头原来早就有了打猫心肠,我是说怎么这亲戚虽说亲,平时联系也并不多,咋天远地远的请我去做法事,搞半天是这老头在作怪。
少女问道:“爷爷,这么久了,他要是再不醒,是不是要死了啊?”
老头子还在生气中,道:“死了就算逑了,拖后山去喂豺狗了。”
不一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慌忙闭上眼睛,假装还没醒来。
“细娃,你要是再装,老子就真把你甩后山喂豺狗了哦!”老头子骂道
我惊慌的睁开眼,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咋晓得我醒了?”
少女惊醒的道:“你果然活过来了!”
老头子道:“你见哪个晕死的人在竹床上翻来覆去搞得一竹床的水的?”
我这才想起我刚才试图爬起来,一身的水渍确实把竹床都打湿完了。
穿着土家衣服的少女正准备上前给我松绑。
老头子一把拽住少女的手道:“不慌,我问他几句话再说!”
我叹气道:“老人家,我真不晓得你说的啥子女人的墓哦,我是给人看阴宅,哪晓得你说哪个人的墓嘛。”
老头子道:“葛灵姜的墓!”
我假装思索了半天,道:“我没给这个人看过阴宅,不晓得。”
老头子道:“你给她看阴宅?这种事情还落得到你个细娃脑壳上?”
我道:“那你说个锤子。”
老头猛然起身,一巴掌打我脸上。
我直觉眼冒金星,脸上一阵发麻。
少女也“哎呀!”了一声。
“操你妈!”我挣扎着要冲过去。
老头子当胸便给了我一脚。我这手脚都是被绑住的,老头一脚踹来,我人便直挺挺的就倒在了竹床上。
老头子道:“细娃,你听好了,今天你不说,老子今晚就只有把你出脱(杀)了。”
我也是狠劲上来了,心一横,牙一咬道:“你搞死老子算了!”
老头子从背后突然摸出一把尖刀,少女一把抓住老头子手道:“爷爷,爷爷,不能再杀人了!”
再不能杀人了?狗日的老头还真是个水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