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没错。但证据嘛,可能还真有。”齐鸣的语气透着自信。
“如果是国礼,那在双方的国家档案里肯定会有记载。只可惜,法国宫廷和清朝宫廷资料,都因为历史原因,保存并不完整,能不能找到就难说。”
这确实是齐鸣眼下担心的,但是他的心态很好,能论证最好,要是不能,他也肯定亏不了,就是不知道吉拉尔东的雕塑,国际市场上的价格怎么样。
当他把这问题抛给蒋阳晖时,这位雕塑家直接摇头。
齐鸣还当是他不知道这位同行的作品行情,甚至等着被这搞艺术的指着鼻子来一句俗不可耐了。
结果蒋阳晖告诉他的却是,这位吉拉尔东的作品压根就没有拍卖记录。
这位雕塑家是1715年过世,距今4百多年,虽然是雕塑,但4百年过去,能留下的本就稀少。
再加上法国最近几百年也不太平,先是大革命的破坏,接着还有拿破仑战争,近代还有二战的失利,能剩下的真就是凤毛麟角了。
现在,就算是谁手上真有他的作品,哪个傻子又舍得卖!
“小齐,要不你跟我去意大利吧。”蒋阳晖忽然提议道。
“我这次去,就是参加一个雕塑展,世界各地不少知名雕塑家都会到场。你这件作品,我也只是根据签名,雕塑的风格,来判断。想要被世人承认,还是要经过众多专家的考证,这次展览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道理是这道理,但齐鸣明天就要去香港参加珠宝展,这行程早就定下,是说什么都不会改的,只能拒绝。
“蒋老师,我后面行程都有安排,实在是去不成。这事儿反正不着急,回头再说吧。”
蒋阳晖有点遗憾,却没多劝。在征询过齐鸣的意见后,对着雕塑各个位置拍了数张高清照片。
他知道以目前两人的关系,齐鸣是不可能把这实物让他带出国的,所以才用了照片的方式。
虽然这样到时候引起的轰动肯定不如实物到场,但光是吉拉尔东的作品在东方出世这一条,一定会在这次的雕塑展上引起轰动。
蒋阳晖现在都有点期待,那些同行见到照片时,会是什么表情了,尤其是那几个一向看不起东方雕塑家的那些法国同行们。
“蒋老师,祝您一路顺风了。这次多谢您了,等您回国,我做东,一定好好招待您。”
机场的送客区,齐鸣笑着朝蒋阳晖挥了挥手。
“呵,是我要谢你,让我开了眼。你放心,这次到国外,我也会让法国的朋友,去调查下相关记录。要真像你猜的这样,啧啧,你这光一顿饭,可打发不了我。”
一旁拉着行礼守在一边的金晓鱼,眼睛瞪的老大,自己这老师说不上不苟言笑吧,但表情绝不丰富。
他俩也才认识不到一小时吧,这就熟络了?男人的友谊,还真是奇怪。
齐鸣再次谢过了他,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将雕塑对外公开时,暂时不要透露他的身份。
对此,蒋阳晖也是一口应下。临走前,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那堆教案里头拿出了个本子,又让金晓鱼从车上拿了套他备用的雕刻工具送给了齐鸣。
“小齐,这是我为一年级新生准备的教学资料。你要有空,还是看看吧。如果觉得感兴趣,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也不等齐鸣有所表示,拖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检票通道。
齐鸣看着手上的东西,也是无语,乞丐卖秘籍,好歹是图财,但这位图啥?难道说,自己真在雕塑上有什么惊人天赋?
“呵。”
齐鸣轻笑一声,把这年头抛到一边,既然有了进一步调查的方向,自然是要把重心放到座钟的鉴定上。
想要调查清宫档案,只有故宫那才有最完整的文字资料。他和那儿的一位朱姓馆长可还闹过不愉快,如果是他找上门求帮忙,大概率是要被扫地出门。
但是没关系,故宫一共那么多位馆长,也不是铁板一块。而且谁让自己还有个好师傅呢。当初鉴定东坡砚,师傅向故宫的人借《西清砚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次调查目标明确,虽然繁琐,但只要师傅开口,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心里有了计划,齐鸣便让小龙开车直奔博古斋,正好也向他老人家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