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慕宇低骂了一声:“shit!真是喝酒必惹事。竟把麻烦带回家,老爷子又该念经了。”
刚出去一会儿的小翠又回来了。
她战战兢兢地说道:“二少爷,老爷叫你去书房找他。”
看小翠这神情,估计老爷子又发雷霆大怒。
他头皮一紧,应了一声:“嗯。”
他一进书房,一本巨厚的典籍就扔了过来,躲闪不及,被重重砸在腿上。
龙慕宇夸张的“啊”了一声,坐在地上。
“混账东西!”
龙贤光横眉瞪眼,怒喝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逆子!你在外面胡搞也就算了,如今明知家里为你操持婚事,你还故意带些不三不四的风尘女子回来。”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要是不想结婚,就死在外面别回来,别在我面前碍眼!”
“父亲,喝醉了不作数的!”
龙慕宇见龙贤光是真生气了,不敢顶撞,坐在地上软软的求饶。
“我从不带人回家,你是知道的。”
“你是不是男人!”龙贤光俯身冷瞪。
“是男人就敢作敢当,别拿醉酒挡箭!起来!”
龙慕宇闻言,忙利索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摸着沙发坐下。
龙贤光怒目追随他的身影,一肚子火也发得差不多了,沉默不语负手站在面前。
“要是我娘还在,你不会这样待我。”
龙慕宇悻悻然,小声说道。
似是抱怨,又似是将可怜之处露出来,让亲爹老子疼一疼。
这一招他不常搬出来,但每回搬出来必有收效。
龙贤光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沉叹一声,撇开脸,脸上的怒容消散殆尽。
龙慕宇是二房戚氏的孩子。
要说婚配,戚氏才是龙贤光青梅竹马,真心相爱的妻子。
无奈家里嫌戚氏家太过寒酸清贫,上不了台面。
硬是让文秀嫁进府里作原配大夫人,将戚氏纳作小妾。
龙贤光对戚氏心有亏欠,盛宠于她。
无奈她无福消受,产下龙慕宇几年后就郁郁早世。
因此,龙贤光便把一腔怀念与愧疚寄予龙慕宇身上。
文秀之子龙锦宇倒没这份厚爱,反而处处受他冷落。
久而久之,次子龙慕宇不知天高地厚,不求上进,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长子龙锦宇在这种境遇下,又得母亲文秀的诉苦鞭策。
自小便懂得为自已未来谋划,处处小心谨慎,积极奋进。
希望求得父亲一份赞赏与认可,把家业传承给他。
三姨娘倒也生了一个儿子,今年五岁。
龙贤光有前车之鉴,虽老来得子也是宠进心肝,却万分宠爱只敢表露一分。
对五岁的龙浩宇甚是严厉。
算起来,三兄弟中唯一得龙贤光百分百宠爱的人,唯有龙慕宇了。
龙贤光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来,语重心长道:“慕宇,龙家偌大的家业,终于要落在你们兄弟三人身上。”
“你大哥懂事早,不用我操心,你三姨娘家的小弟才五岁,还轮不到我操心。”
“可是你,已经二十岁了。在你这个年纪,我已经独自接过你爷爷手中的重担,坐在谈判桌上为家族谋求发展了!”
龙慕宇被亲爹这番话叩动心扉,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反驳,只是不断揉着小腿。
龙贤光的目光也落在他的动作上,起身从抽屉里拿出印度进口药油。
“用这个,治散打淤青很有效。”
龙慕宇唇角微微一勾,不客气的拿过来倒在手上,掀开裤管,露出一团青紫色淤肿。
龙贤光眉头皱了皱,大概是没想到自已下手这样重。
垂下眼睑,又是一叹息:“白落这个女孩,我调查过。见识不凡,才情出众,最重要的是对商业理解超脱常人,颇有天赋。”
“名门闺秀我见多了,但这样的奇女子唯独仅有。若是得她襄助,你的那一份家业就稳妥了。”
“父亲,不是我不情愿,她也不愿意。”
他学聪明了,把压力丢给白落。
老爷子替他谋算,那毋庸置疑,纵然不喜欢白落,龙慕宇也会从了他。
事到如今便将实情说出来,让老爷子自已去解决。
龙贤光沉默半晌,定定瞧着梨花桌面出神,忽道:“我自有办法。”
龙慕宇见他这样说,便放下裤管,直起身来:“行,没别的事我就出去了。”
“你帮我叫李岸进来。”龙贤光说道。
李岸得到龙贤光的指示,去医院接白落出院。
这几日白落开始关注外面发生的事,让人每日买了新报送进来。
仆人不识字,只依言照作。
报纸上关于龙慕宇英雄救美,在酒吧以一对十以命相护的新闻被大写特写。
尤其是尤娜被龙少慕带回家,第二日清晨才从龙氏庄园离开。
更是让媒L记者犹如嗅到了一丝不寻常,连篇累牍报道这件事情。
挖出龙慕宇与尤娜二人交往始末,顺藤摸瓜。
曝出两人重逢作戏到深情款款,暗指郎有情妾有意。
尤娜开始出入龙家,意味着某一天可能飞上枝头成凤凰。
语言故意描述得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引人遐想。
有人读之愤然拍案,比如龙贤光。
有人阅之喜笑颜开,比如龙锦宇。
龙锦宇当即给季齐打了个电话,“昨晚那场戏,演得不错。一会儿有人给你送去银钱,就当给兄弟们的酬劳和医药费。”
他挂了电话,身后的林诗曼甫然出声:“这么让意义何在?”
龙锦宇吓一大跳,回头看到妻子。
他长臂一伸,拥住她:“我的事你别操心,我自有我的用意。你只需知道,我所让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
“你希望父亲对龙慕宇死心?还是希望白落对龙慕宇心灰意冷?”林诗曼平静道,
他变得深不可测,越来越不像刚认识的积极上进、开朗阳光的龙锦宇。
玩弄这些暗黑手段,竟得心应手。
她似乎需要花时间重新认识他。
“诗曼,你怎么了?”
见她目含轻愁,表情疏离,他耐心哄着她:“父亲说那白落是经商奇才,我自然是不信,但也不敢不防。父亲从小偏爱慕宇,这我跟你讲过,我苦苦努力才赢得他的平等对待。”
“那你应珍惜现在的平静,而不是......”林诗曼不解看着他。
龙锦宇冠冕堂皇寻着借口:“如果慕宇有了白落相助,我担心如今来之不易的公平又将失衡。我一无所有,又拿什么去保障你和孩子的未来?”
“诗曼,我爱你,但是爱不能仅停留在口头上,我必须拥有保障你和孩子生活无忧的条件,你会理解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