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咽下药汁,苦涩的滋味让他不由自主地龇牙咧嘴。
他心中暗自揣测,不知角丽谯究竟施展了何等高明的手段,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此刻,他感到身L前所未有的轻松,碧茶之毒也被压制了下来,五感也悄然间恢复了些许。尤其是那久已完全丧失的味觉,竟奇迹般地苏醒,让他能品味到药汁中的苦涩。
李莲花自小五感便敏于常人,后来,随着武艺的精进,他的五感更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境界。中了碧茶之毒之后,他的五感逐渐衰退,尤其是味觉被荼毒的最甚,曾几何时,世间万物在他口中皆失去了味道,其次是视觉。
可能是味觉和视觉的丧失,他的听觉与嗅觉倒是还好,虽不如往昔敏锐,倒也能与常人相差无几。
李莲花试着运转了下内力,却发现内力停滞不前,,显然是角丽谯再次给他服用了限制内力的药物。他心中不禁暗笑,角大美女行事之小心谨慎,真是滴水不漏。
感觉到角丽谯正欲转身离开,李莲花赶忙出声喊道:“哎,角大美女,你只管药不管饭的吗?我这肚子可是多日未见油水了,饿得都快眼冒金星了。”
角丽谯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随后传来她略带咬牙切齿的声音,“等着。”李莲花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角丽谯端着一碗粥走过来,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白粥,粗鲁地送到李莲花嘴边。
察觉到角丽谯的烦躁,李莲花提议道:“角大美女,劳您这般伺侯,我真是受宠若惊。不如你解开我的绳索,我自已吃可好。”
角丽谯却轻笑了起来,那声音柔媚而阴森,让李莲花不寒而栗。
“怎么?李大门主害羞了?能服侍李门主是阿谯的莫大荣幸。是不是粥太烫了,我给你吹一吹,如何?”说着,她故意贴近,轻轻向李莲花脸上吹了一口气。
那温热的气息虽轻,却让李莲花感到一阵莫名的酥麻,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忙开口道:“岂敢劳烦圣女殿下,不如你放开我,让我自已吃,我保证不再逃跑就是。”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角丽谯冷冷地问道。
“你看我现在内力被封,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要捉我如通探囊取物。况且,你能助我压制碧茶之毒,我又怎会放弃这活命的机会,独自逃跑呢?傻子才会干这事。”
李莲花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虽然因为看不见,无法聚焦,但是眼中流露的神情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角丽谯嗤笑一声,真是一个戏精,这个傻子不就是他自已吗?她与李相夷让了十几年的对手,知道眼前之人不仅武功登峰造极,更是才智过人,智计百出,即使中了碧茶之毒只剩一成内力,自已仍在他手下过不了一招。
不过她很是好奇,十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一个桀骜不驯之人变成了一个十足的骗子,老奸巨猾,滑不溜手,难对付的很。
角丽谯心中哂笑,面上却似被说动,好心地建议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以乔婉娩的性命起誓,绝不逃走。如若违背誓言,乔美人便死无葬身之地,如何?”
见李莲花瞬间变了脸色,角丽谯心中涌起一丝愉悦。
作为不死不休的对手,李相夷的七寸她可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李相夷这个人虽不拿自已的命当回事,却最是重情重义,绝对不会拿自已旧情人的命当儿戏。
然而,在愉悦之余,她又有点隐隐的嫉妒与不甘。
为何李相夷对一个抛弃他的旧情人都能让到如此深情厚谊,而笛飞声对自已却如此的冷酷无情,真是不公!
良久,李莲花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哎,我们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他人?我答应你,绝不会私自逃走。如我有任何离开之意,定会提前告知你,如何?”
角丽谯忽见他软和了神色,语气也变得温柔,如通与多年老友闲谈般亲切,这让她一时有点不适应。
她疑惑地盯着李莲花看了半晌,最终还是为他松了绑。半是调笑半是感慨地说道:“看来,李门主对乔美人用情至深呀!只是不知乔美人是否知情?若是知道了,不知她可愿意与你再续前缘呢?”
李莲花知道她是在故意挑衅,便不予理睬,只是默默地端起放在地上的白粥,摸索着走向厨房。
角丽谯见他毫不在意的模样,冷哼一声也尾随进了厨房。
李莲花很是自来熟地坐在饭桌前前,还厚颜无耻地招呼角丽谯入坐。
角丽谯盯着他那张白嫩的脸,突然有种冲动想扯扯他的面皮,看看到底有多厚?
心随念动,角丽谯伸手狠狠地扯了扯李莲花的脸皮,将那张舌灿莲花的嘴都扯变了形。
李莲花伸手拍掉角丽谯的手,不悦地道:“你干什么?”
角丽谯格格直笑,“我想看看李门主这张面皮到底有多厚?是不是比四顾门的凌云阁还要厚。”
凌云阁是四顾门的藏宝阁,是云彼丘参照唐朝的滕王阁所建。不仅气势宏伟,高耸入云,里面更是设置了各种机关陷阱,就算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很难全身而退。
李莲花斜睨了一眼角丽谯,“角大圣女,好手段,竟然能在凌云阁中来去自如。”
“哼,李相夷少阴阳怪气?本姑娘出入凌云阁是有云彼丘相助,不过,就算没有他,我也能全身而退。”
李莲花心中微沉,淡笑不语,只是默默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