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笙蔚然而生秀的眉宇微微抬起,看着眼前这个纤瘦的身影,目光里满是诧异之色。
她竟然敢当着他这个皇子的面说这种话,当真是有气魄。
“大逆不道?那也是你们逼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苏语禾干脆撕破脸,揭穿苏纪之的老底,“我本来在乡下过的好好的,是你心疼苏玉眠,不想让她嫁给大势已去的宣王殿下,所以把我这个私生女拉来挡灾!”
“现在宣王死里逃生,你们又想把我撇开摘桃子,你想得美!”
她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苏纪之的算计全都说了出来,吓得他脸色惨白。
“一派胡言!”
苏纪之眼看着萧北笙脸色越发难看,连忙上前为自己圆场,“殿下,老臣绝无此意,你可莫要信她胡言乱语。”
萧北笙目光幽幽,嘴角泛起冷笑。
“苏相,你如此算计本王,就不怕以后本王得了天下,跟你一一清算?”
此话一出,苏纪之汗流浃背。
“宣王殿下,老臣惶恐。”
“哼。”
萧北笙冷哼一声,拉着苏语禾的手转身离去。
“王妃,我们回府。”
掌心温热,苏语禾嘴角浮起笑意,他还真是护着自己。
见二人离去,苏玉眠面露不满,狠狠跺了跺脚。
“爹!你看看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竟然敢跟我们狐假虎威了!”
苏纪之怒甩袖子,闷声道:“这孽障,前几日来还一声不吭唯唯诺诺,看来都是装的,刚刚攀附上宣王就露出嘴脸了。”
“爹,我忍不下这口气,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弄走,这宣王妃的位置定然是我的!”
苏纪之沉浮官场数十年,到底是老谋深算的狐狸,只是稍加思索,一个歹毒的计划便浮上心头。
相府外。
萧北笙和苏语禾刚出了相府,他便松开她的手,恢复了先前的冷淡。
“你帮本王脱罪,本王替你撑腰,这份人情可是还你了。”
苏语禾原本喜滋滋的嘴角顿时耷拉下来,原本还以为他是在意自己才这般护着,原来只是为了还人情。
“知道了。”
撇了撇嘴,她面露不悦上了马车。
萧北笙并未留意她的表情,坐在马车里时不小心碰打他的膝盖。
“莫挨我!”
苏语禾像是炸了毛的刺猬。
萧北笙怔了一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苏语禾别过脸去,用鼻音哼了一声,“吃干抹净就疏远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萧北笙:“……”
他倒不是故意疏远,只是心中对她还有些疑虑。
毕竟一个乡下来的姑娘,哪来的见识和胆识,敢在御书房里君前奏对替他解围。
此事查清楚之前,他还是不能全然放心。
因为对于她的埋怨,萧北笙只当没听见,在一旁闭目养神。
见他不搭理自己,苏语禾便知道自己的小心机对他似乎没用,生了一会闷气之后,才用膝盖碰了碰他。
“我娘过几天到京城,能让她住在王府里吗?让她留在相府我不放心。”
萧北笙双目紧闭,嘴角浮动。
他不紧不慢挪了挪膝盖,“莫挨我。”
苏语禾:“……”
气,心里更气了!
什么臭王爷,现学现卖还挺快!
可恶,王爷就可以这么拽吗?不挨就不挨,谁怕谁!
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王府。
两个人离了八丈远,前后进了府邸,谁也不搭理谁。
苏语禾一副气鼓鼓的表情,时不时还用眼神偷瞄萧北笙,实际上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心里已经不在意了。
只是面子上有些放不下,故而一直在找机会跟他说话。
毕竟,娘亲进京之后如何安置还没解决。
“王爷……”
苏语禾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想要跟他和好。
萧北笙却头也不回进了书房,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
他好气人啊!
苏语禾牙齿磨的咯咯响,但又拿他没有办法。
傍晚。
饭桌上摆了几个小菜,色香味俱全。
此刻萧北笙已经入坐,而苏语禾围着桌子转了一圈,却发现除了他左手边还剩了一把椅子,其他的都被撤走了。
她本想把椅子往边上挪一挪,结果怎么样挪不动。
苏语禾懵逼的低下头,发现椅子腿居然被人钉在了地板上。
郁闷之下,她只能顺势落座。
可她一坐下,腿又在桌子下碰到了他。
萧北笙淡淡斜了她一眼,
“莫挨我。”
果然!
苏语禾拳头捏的紧紧的,气的头晕眼花。
他怎么这么记仇!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苏语禾自己顺了顺胸口,露出营业式的微笑:“王爷,先前在马车上是臣妾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计较了嘛~”
萧北笙抿了一口酒,目不斜视。
“本王没有计较,只是单纯不喜欢被女人碰而已。”
你放屁!
苏语禾差点破防,昨天他还跟个泰迪似的,把她折腾的死去活来,现在又说不喜欢让女人碰了!
强忍着心里的虎狼之词,她笑盈盈挪开腿。
“没有计较更好,那王爷能不能让我娘亲……”
萧北笙再次端起酒杯,遮掩住嘴角笑意,“看你表现吧。”
表现?什么表现?
苏语禾脑子犯了迷糊,她还在绞尽脑汁思忖的时候,萧北笙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嘴里碎碎念道:“今日乏了,本王先沐浴回房了。”
这本来是一句无心之言,但此刻听在苏语禾耳朵里,却变成了:本王洗完在床上等你,看你表现。
好哇!好你个宣王!
苏语禾盯着他的背影,眼神愤愤。
本来以为你是个禁欲男神,结果切开你是黄的!
不过若是勾引男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区区宣王,拿捏。
与此同时,浴室内。
萧北笙靠在浴池上,手里拿着一份关于苏语禾的情报。
他一目十行看完,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之处,可即便如此,他的眉头还是拧在了一起。
可怜……
实在是太可怜了……
十几年前其母周氏被苏纪之始乱终弃送到穷乡僻壤,周氏诞下苏语禾后因为没有男人当顶梁柱,只能去捡别人的烂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