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以为沈娥是听见了她刚才说的话,才这么说,低声道:“大姐,其实这个钱郎中曾经拿了王妃的银子,故意拖延赵霆宴的腿疾,这才被送进了监牢。”
沈娥看向沈婉,苍白的脸色此刻很是平和,点头道:“这些我早就知道。”
沈婉一怔,沈娥早就知道,那还让钱郎中给她医治?
难道......
冯平离得远,听不见沈娥和沈婉说了什么,见沈娥护着沈婉,还故意提及钱郎中,一时有些迟疑。
钱郎中就在门前,听的清清楚楚,没想到沈娥竟然早就认出他,心中大骇。
来不及去想原因,直接跪在沈娥的面前,磕头如捣蒜,“冯夫人饶命!冯夫人大量!老夫也是一时财迷心窍,才答应冯大人,故意给你用一些让你病症加重的药物!老夫知错,老夫再也不敢了,求冯夫人放老夫一条生路!”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跟着一变,目光在冯平和沈娥两个人之间来回转。
这是谋杀!还是丈夫谋杀妻子!
那些下人怎么都不会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对夫人极好的老爷,会做如此肮脏龌龊之事!
沈娥连看都没看钱郎中一眼,目光只是看向冯平,冷淡,默然,毫无情感。
冯老夫人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深深的看了一眼还在磕头的钱郎中,侧头朝着身侧看了一眼,然后直接走了过去,口中冷声呵斥道:“你胡说些什么!竟敢日次明目张胆的挑拨我儿子和儿媳之间的关系,你意欲何为?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钱郎中忙着求饶,见冯老夫人这么说,立刻反驳道:“冯老夫人,到了今时今日,此事根本无法隐瞒!冯夫人根本早就认识老夫,只是没立刻戳穿你和冯大人而已,你......啊!”
钱郎中忽然一声惨叫,然后就栽倒在地,脖子上插着一根簪子,鲜血狂涌,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冯老夫人,没了呼吸。
“崔嬷嬷,你这是干什么?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杀人啊!”冯老夫人朝着身旁的一个嬷嬷怒斥道。
那根簪子正是这位崔嬷嬷的。
崔嬷嬷趁着钱郎中说话的功夫,拔出头顶的一根簪子就扎死了钱郎中。
崔嬷嬷立刻跪倒在地,“这位钱郎中明显故意挑拨老爷和夫人之间的关系,老奴不能让他胡说!一时情急,这才失手扎死了他!老奴自知犯了死罪,不求老夫人原谅,只求老夫人给老奴一个痛快!”
说完,她一咬牙,从钱郎中的脖子上拔下簪子,又刺进了自己的胸口,也死了。
顷刻之间,院子里就死了两个人。
瞬间鸦雀无声。
沈婉冰冷的眸光看向冯老夫人,不得不说,冯老夫人的狠辣果决,让她有些意外。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人灭口,而且杀人之人还自刎谢罪,死无对证。
冯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就算沈婉不依不饶,将此事报官,最后她也可以把所有事都推到钱郎中身上,冯家不会受到影响。
现在知情的就只有院子里的这些人了。
她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下人,下人们全都低着头,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冯平看见这些,也只是惊讶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此人恶意挑拨,但毕竟已经死了,我不予计较。来人,将此事速速报知官府,交由京兆府来处置。”
崔嬷嬷谋杀,而且人已经死了,冯家最多赔些银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