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缅边境野人山山脚下一监狱模样的“酒店”,男人在里面狂欢,女人的尖叫哭声沸天震地。
这是池音被囚禁在这里的第三年。
与她同屋的还有个少女,少女哭喊着:“求求你,别打我了!”
“痛!痛痛痛!”
池音和她一样,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可池音却没有大声喊痛,估计是习惯了。她刚来时尖叫声也挺大的,可迎接她的是更狠的毒打,她也就不敢叫了。
池音身穿白色短袖与短裤,衣服脏得像是路边拾破烂的,血渍、灰渍杂乱,昔日浓密乌黑的秀发,如今被剪得长短不一,活像是一个疯婆子。
老男人对她为所欲为,而她却双眼麻木地望着天花板,看着天花板上蜘蛛在那里安家。
她神智有些恍惚。
三年了,一直被折磨,她早已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她曾经幻想着自己的第一次会是和那个男人一起,却没成想来到这,第一次被几个粗蛮的壮汉要了。
无穷无尽的折磨,她痛,却也早已习惯。
六年前,法院下了判决,池音因嫉妒苏帆得到了傅正初的爱,而故意伤害苏帆,害她毁容、失去双腿,池音因此被判了有期徒刑三年。
出狱后,傅正初为了解气而惩罚池音,又将她送来了这里,让她饱受苦难。
老男人用皮鞭在她身上抽打着,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传遍四肢百骸,贯穿心脏。
想起她刚刚出狱时,傅正初看垃圾的眼神看她,说出最刺她心头的话:“原来池小姐也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
“池音,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嗯?”
池音入狱前拼命地向他解释,向他诉说委屈,告诉他,那件事不是她干的。可是,傅正初不信。
再出狱,池音都懒得再解释了。
我承认,是我害的苏帆!
我有罪,但我不改!
结果是傅正初把她送来了这里。
刚来到这里,因为太痛,池音还是有些懊悔的,话不该说的那么绝的。不过慢慢地习惯痛后,她就觉得往事可以慢慢过去了。
第一次被伤害时,她就幻想着傅正初会出现在面前,会救她于水火。
正如他们初次相遇时,他从一群欺负她的外国佬中把她救出,给了她一道光。
可是,三年了,傅正初还是没来,他估计早就把她给忘了。说不定,傅正初此时也正在与那个女人亲亲我我呢。
她想跑,却跑不了。
她想死,却死不了。
她曾经逃跑过,但是不熟悉路,很快就被抓回来,被注射了药,接受了更残酷的刑罚。
这里,罪恶之都。这里的人,丝毫没有人性,惩罚人的手段数以万计,难以想象。
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好想死!
好想好想死啊!
老男人精力不足,但还是将两个姑娘折磨了整整一晚。
他手拿皮带,绕在池音脖颈上,勒紧,看她脸色通红、青筋暴起。
她可以死了吗?
窒息感扑面而来,池音闭上眼,唇角有伤,她用力扯出笑容,迎接着死亡。
死亡于她而言,是解脱。
可是下一秒,老男人就松开了她,将她踹倒在地,笑容疯魔。
“啧,这女人好玩。”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外面的天是否亮了。
池音趴倒在地上,衣不蔽体,肤色是死了三天的那种惨白,身上各种伤痕触目惊心。
她生物钟很准,知道要到时间了便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她感知不到痛,却能清晰地感知到下身流出血液。
不知道谁的孩子。
她看了眼还在角落蜷缩的女孩子,声音有气无力,“起来了,耽误时间,你会被打得更惨。”
池音说完就打算跟着大部队出去来着,但还是忍不住多嘴:“男人都那样,你叫的声音越大,他们越疯狂,折磨你折磨得越狠。”
女孩抬起头,红着眼眶看她,声音哽咽:“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逃走?”
池音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出去了。
什么时候能从这逃走呢?逃不走的,只有等死,老死,或则是被折磨死。
到时间,这里的人会集合到一个地方,听传教士讲人生大道理。
“人生而有罪,我们都是罪人,我们要用尽我们的一生来赎罪。”传教士每天第一句话就是个这,听者麻木跟读。
有些新来的不屑,她们的结果便是被带走,迎接“神的惩罚”。
池音亦在麻木跟读着,张了张嘴皮子,出没出声不知道。
反正她可不认为自己是有罪的人。
一个小时以后,所有人都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池音跟随着大部队进去,视线一直放在地上,直到一声“她”传到耳朵里,她余光看到一人在指着她。
男人身穿着黑色皮夹克,俊脸雕刻得极为好看。站在这幢黑暗的“酒店”中,格外显眼,周围的人和他都不在一个维度里。
不少人将视线放在他身上,不少女人期盼着一会可以由这个男人来“欺负”她们。
而池音心头一咯噔。
没等来傅正初就算了,她居然遇到了陆佑城。
他为什么会在这啊?!!
那个被她甩了,被她嫌弃的初恋。
她当年出国留学,不屑地对他说:“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的?你别白日做梦了,我将来要嫁的不说是名门世家,怎的也得是豪门公子哥。”
“你不配。”
他认出她了吗?
池音心里安慰着自己,他可能没认出她。距离分手那年已经十多年了,而且她如今的样子如此狼狈,脸上白粉能抹一整面墙,他认不出的。
可是,他为什么指着她,叫她呢?
到一间稍微干净点的房间,男人斜坐在沙发上,手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演戏。
池音声音照常妩媚:“哥,要我做些什么?”
她仔细瞧了眼陆佑城,发现多年不见,他的相貌身材反而更出众了。
“池音。”
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池音再也装不下去了。
原先就破损的自尊心彻底的粉碎了。
她想不要脸一次,她直接“噗通”一声,跪在陆佑城的脚边,乞求:“阿城,求你了,杀了我好吗?我求你了,杀了我!杀了我!我真的……呜呜,真的受不了了。”
多年不见,曾经孤傲冷艳的池音如今却成了这模样,陆佑城的心头貌似在滴血。
他弯下腰,右手扣住了池音的后脑勺,抬起,声音温柔:“我能带你出去的。”
因这一句,池音顿了片刻。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佑城,竟不曾想这男人肚量这么大,丝毫不在乎她昔日的羞辱。
可是,出去吗?从这逃出去吗?有用吗?
她如今这模样,这肮脏的身体。
她觉得手脏,不敢触碰陆佑城,而是借着一双好看的眸子,那双陆佑城最喜欢的眸子,求他:“阿城,我对不起你,可我想不要脸一次,我想你杀了我,好不好?求你了,真的,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此刻唯一的心愿,便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