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出来,是因为我也参加过这个活动。
我猛然回头看向穆俊宽,指着那张照片,定声开口:“穆俊宽,这就是线索!”
这些天,我一直看着他们讨论案件。
这起案子最难的地方在于,受害者除了性别,毫无共通之处,凶手似乎是随机作案。
但现在,这个共通点出现了!
我拼命在黑板前飘来飘去,恨不得能带起一阵风,吹落这张照片。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让穆俊宽注意到。
就在我泄气停下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陈法医直直走到穆俊宽面前,在后者疑惑的视线中开口。
“穆队,我将胚胎身上提取的DNA投入了数据库。”
“可诡异的是,根据数据显示,胎儿的生物学父亲,是你。”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
穆俊宽眉心深深蹙起,眼里闪过一瞬的茫然。
紧接着,他断然开口:“不可能。”
“死者不会是苏茗艺,我刚刚还跟她通过电话,还有……”
他冷冷扫了一眼满脸探究的陈法医,眼神一冷。
“虽然我从未喜欢过苏茗艺,但也不至于做出婚内出轨的事情。”
不喜欢三个字狠狠砸下来,砸的我耳边尽是嗡鸣之声。
我的心像是一个被摔碎的玻璃瓶,从里面流出来的,只有无尽的痛意和茫然。
我看着穆俊宽,声音碎的不成样子。
“既然你不喜欢,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为什么每次执行任务回来,要跟我说一句:“抱歉,这些天让你担心了。”
为什么每年的生日送我礼物,还特意对我说:“苏茗艺,生日快乐。”
为什么在结婚前夕,我问‘穆俊宽,你真的愿意娶我吗?’的时候,你要给我肯定的回答?
如果不是这些,我又怎么会在明知道你喜欢苏若凝的情况下,一直期待你回头看我?
可笑和可悲死死在我胸腔冲撞,几乎将我整个魂魄撕碎。
可我张了张嘴,却只能飘在那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陈法医默然几秒,才缓缓开口。
“既然你确定苏茗艺没事,那我重新去比对数据库资料了。”
“对了,还有下个月的警属聚会,你别忘了。”
我愣愣看着陈法医离开的背影。
警属聚会?为什么穆俊宽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刚看向穆俊宽,就看见他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苏若凝的电话。
“下个月的警属聚会,你能腾出时间跟我一起去吗?”
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可紧接着,穆俊宽的脸色突然变了。
“你在哪个医院?几号病房?我马上过来!”
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我好似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无论什么时候,对于苏若凝的事情,穆俊宽永远冲在第一线。
我只能被他牵引着带去医院。
穆俊宽刚推开病房门,就看见腿上打着石膏的苏若凝。
苏若凝一回头,脸上划过讶然:“俊宽哥哥,我不是说你不用来吗?我一个人可以的。”
穆俊宽走向她,眼底的心疼将我的魂魄灼出一个大洞。
去年冬天,寒潮导致路面结冰,我骑着小电驴下班时,连人带车滑倒,摔断了手掌。
那时我躺在冰冷的雪地里,疼的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我小心翼翼的打电话给穆俊宽:“我在路上摔了,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去?”
可他只是沉沉回应我:“我手头有案子,走不开,你自己想办法。”
那一天,我躺在路边草丛的雪上,看着头顶的天从白变黑,挣扎着打了120。
我鼻尖突然发胀,眼前也有些模糊。
“穆俊宽,原来你也会心疼人。”
我不想再看,正想退远一点,却听见穆俊宽轻缓的嗓音。
“你不是怕黑么,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