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锦听了这么多,依旧没发话。
苏宁月试着靠近他,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衣袍,他也没甩开。
心头一喜,她以为他听进去了,期待说:“你走的一月后,我有写书信给你解释我的苦衷,还有五百两银票,都塞在一个青竹荷包中,托我兄长带给你……”
“住嘴!”
楚云锦忽然发怒,一脚踢开她,:“苏宁月!朕以为你经过这么一遭知道错了,没想到你还是谎话连篇!连亲妹妹的功劳都抢!”
苏宁月撞到桌子,疼得痉挛。
她惶恐摇头:“我没说谎……”
这又和苏卿卿有什么关系?
“来人!把她拖到慎刑司教教规矩!”
楚云锦说完,拂袖离去。
大太监袁忠不明所以,楚云锦进殿时还心情大好,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要将人拖到慎刑司去。
他有心开口转圜,却被楚云锦一个冷眼刀来:“还不快去!”
“奴才遵旨。”
很快,苏宁月被押送到了慎刑司。
也不知道大太监跟人吩咐了什么,慎刑司的人没怎么折腾她。
若是平常,十个板子打完,能废掉半条命。
但苏宁月被罚完后,还能走路。
世态炎凉,家人都不要她,怕跟她沾边,大太监袁忠这分好心,虽然奇怪但却很珍贵。
她出了慎刑司,正想着要不要去道谢,却见一个眼熟的小太监慌张跑了过来——
苏宁月冲到储秀宫宫门外,远远就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人。
“秋雨!”
她跌跌撞撞奔上前,扑通跪倒在血人身边。
“……秋雨!”
她抑着发颤的声音,想抱起人,可秋雨身上的肉都被打烂了,她都不敢碰。
这该有多疼?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苏宁月哽咽着,却见秋雨颤巍巍睁开眼,冲她安抚一笑,断断续续的说:“小姐,不……不怪你……”
“对不起……以后,只留下你自己了……”
“不……秋雨,我去给你叫太医,我去求楚云锦,你一定还有救的,求求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苏宁月抱起人,血染了满身。
剧痛直刺心脏,哽咽到只剩下气音:“秋雨,再坚持一下……”
“你不是说你的心上人在宫外等你,你不是说你将来要生一个乖巧的女儿,让我给孩子做干娘……”
“你不是说,现在的苦日子熬过去,以后的日子就都是甜的,不是说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吗?”
“秋雨……”
可没有人再应她。
怀里的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再也不会有人在黑暗里抱着她,心疼说:“小姐别哭,秋雨都在……”1
轰隆隆!
天边忽然响起闷雷,瓢泼的大雨很快浇了下来。
身上的血色很快被冲刷,怀里的人也越来越冷。
秋雨死了。
苏宁月呆呆看着皇城的天,漫天的晦暗压得她窒息。
或许,她早该死了的……死在三年前……
刹那间眼神一凛,她放下人,拔下簪子飞快朝脖子扎去——
“住手!”
楚云锦忽然赶来,死死捏住她的手腕。
夺过锐利的簪子,他凝着苏宁月脖子上的浅红划痕,不敢想象自己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越想,胸腔的淤火越盛:“你又违抗朕的命令!”
这些天,一直软泥一样的苏宁月忽得一把推开他:“那你杀了我啊!”
她不要命扑上来,癫狂嘶喊:“秋雨顶撞了你的贵妃就被赐死,你不是说我背叛你,违抗你,我这样的败类你还留着做什么?”
“楚云锦!求你了,杀了我吧!”
楚云锦凝着举止癫狂,濒临崩溃的人,死死握紧手中的簪子。
随后突然出手,一手刀击在苏宁月后颈,抱住昏迷过去的人。
“给苏任甲传令,叫他避开匈奴王,秘密来见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