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月一阵恍惚,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不是在做梦,她疑惑的看向粗布短衫的丫头:“我不是让你出宫嫁人了吗?”
秋雨闻言抹起泪来:“我,我听说小姐在宫里过得不好,就求了大公子带奴婢进来的。”
“哥哥来了?”苏宁月挣扎着就要起身,“哥哥在哪儿?我得见他!”
她得告诉哥哥她要被楚云锦送给匈奴王。
苏卿卿巴不得她死,但太师府满门清贵,哥哥已经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变成一个下贱的军妓,污了苏家的门楣。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看着进门来的苏任甲,苏宁月心头涌上一阵希望:“哥!”
苏任甲没应她,而是冲秋雨吩咐:“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主子说。”
“哥哥,你能帮我……”
苏宁月话没说完,就被苏任甲徒然塞来的一章纸打断:“这是家里给你的,接着吧。”
苏宁月疑惑,接过一看,刹那如遭雷击——
断绝关系书!
她颤抖着,薄薄的纸千斤重:“为什么?”
苏任甲叹口气,一脸痛心:“我倒想问问,你为何想不开?”
“就算陛下厌弃你,可你也不能勾引匈奴王,如今你的浪荡之名都传遍了皇城,苏家族老一致决定,将你从苏家族谱除名。”
苏宁月慌乱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勾引人,我是被迫的……”
却又被打断:“从今往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苏宁月浑身冰凉,脑中一片空白。
苏任甲说完就大步离开。
“哥,你别走,别人效……”
苏宁月踉跄追了几步,苏任甲却很快没了影。她死死捏着纸张,强迫自己看了一遍又一遍……
却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成了一枚弃子。
希望坍塌,她反而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从前,她有清贵的家世,儒雅的爹娘,疼她的哥哥,还有……爱她的楚云锦。
为了他们,她嫁给不爱的人,被日复一日折磨,每一天,每一晚,她都想去死……可为了他们,她不敢死。
生不如死过了三年……如今就是这群她豁出一切爱的人,把她逼入绝境。
她苦苦支撑的三年,就像个笑话。
苏宁月,就是个笑话……
她解开衣带,挂上横梁,踩上凳子,慢慢吊上去。
活,不容易。
死,难道还不简单?
“嘭”,她踢开凳子。
双腿悬空,窒息骤然传来,她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这时,“锃”的一声,利刃出鞘,从门外飞入,直直割断了腰带。
“想死?”
楚云锦阴沉落音,侍卫当即将秋雨押了上来,抽剑搭上秋雨的脖子。
“既然你要死,那她活着也没用了!”
苏宁月瞳孔骤缩,顾不得喉咙刺痛,哭着祈求:“别杀她!我不死了,不!罪奴不敢死了!”
这是世上如今唯一真心待她之人了。
她不能让秋雨受她连累。
楚云锦垂眸凝视着她,逼人的视线压的她死死咬紧下唇才敢直视。
“希望你能记住,你若死了,她就陪葬!”
“……是。”
看着秋雨被带下去,苏宁月陡然卸了力,眼眸一点点死寂,她明明望着楚云锦,却又觉得无比陌生。
也无比绝望。
“皇上,你是有多恨我……”
不肯让她死,非得让她苟且活着,最后被匈奴人凌辱?
楚云锦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半晌心口都没平复过来,大手一紧,更捏得她的下颌红得不像话。
“朕多恨你,马上你就知道了。”
大太监立马识趣将殿中人都撤走。
月色入幕,将女人白皙照的清楚。
一开始她咬牙不吭声,到后来疼的发颤。
“疼……我疼……”
她疼的控制不住发抖,视线模糊,耳畔清晰荡着楚云锦沙哑的警告:“疼就对了,不疼你怎么敢私自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