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来给我送第一次的生活费。这是我昨天就跟他约好了的。祁叔叔看见他，一脸尴尬：“你不去复习，在这里做什么？”祁煜看向他的眼神里毫不掩饰地填满了厌恶。“都快年过半百的人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么？”他一把拉过我。我眼眶通红，手臂上全是我提前弄的伤痕。他嘴角一抽，死死地盯着祁叔叔：“别再让我看到你针对她。”去学校的那天，妈妈破天荒地来送了我。她含着泪，拉着我的手：“桥桥，你就不能不去吗？妈妈真的舍不得你。”“舍不得我什么？怕我走了之后祁雪就针对你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别装了。”“何桥，你真的太自私了。你以为你到了学校就有好日子了是么？你太天真了。”她的表情突然阴翳。她拽着我：“你怎么有钱的？生活费是谁给你的。偷的？”“祁煜给我的。”她一愣，松开了手，我连忙离开。我知道她马上就会告诉祁雪这件事的，她巴不得祁雪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果然，当天，祁雪就把我堵在教室门口。“何桥，你妈勾引我爸，你勾引我哥，你们家可真够可以的。”她的身后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我透过人群，仿佛看见了当时的祁煜，看见了当时伤害过哥哥的所有人，看见了哥哥当时的处境。她大肆宣传我是小三的女儿。“你们看见了吗，这个就是当初的中考状元啊，何桥，她的名字你们都听说过吧？”“她妈妈勾引的我爸爸才进的我们家，她现在勾引的我哥哥才有的生活费啊。”“要不是学校给她免了学费，说不定她的学费都要我哥哥给她出呢。”“你们之后谁朝替我教训她，我祁雪重重有赏。”她高傲地昂着头。身边的狗腿子立马附和她的话：“这种人，怎么能脏了祁大小姐的眼，我们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于是，班里的同学总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舍友也孤立我。他们以欺负我为乐趣。甚至有一些家庭贫困的同学，以打我为收入。他们对我拳打脚踢之后拍照给祁雪，一张照片两百块。老师们其实也知道这件事，但我一直没吭声，他们也不想招惹祁雪。我当然不会告诉老师这件事，当初哥哥也没有向老师求助。他到死都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他的委屈。我只有一部老人机，是哥哥当初留下来的。通讯录只存着爸爸的号码。爸爸死后，哥哥还给爸爸打了好多次电话。我鼻尖一酸，拨通了祁煜的号码。“祁煜。”“怎么了。”“我好疼。”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电话那头一愣。“你说的会保护我还算数吗？”“算，你来校门口。”夜色中，他的身影被路灯拉得纤长。他马上高考，时间很宝贵。我穿得很单薄，手臂、脖颈、脚踝，都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伤口。他神色一变，突然紧紧地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