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哑巴了。
她勉强笑了笑，最后僵硬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不是一路人。
姜宁也不顾不上这个角落多安逸了，抬脚就往外跑。
灯光恰时散下来，音乐响起，姜宁腰间一紧，被人往后一拉，整个人就靠在周以年怀里。
周以年一只手环着姜宁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把她带进成双入队的人群里。
“话还没有说完，怎么就着急走？”
姜宁吓了一跳，只想立刻撒手:“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周以年提醒她:“动作越大越招眼。”
姜宁一下子就规矩了。
“你讨厌周婕？”
姜宁心说，不只是讨厌。
周以年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
“你是霍继成的前女友么？”
姜宁脸色不怎么好，周以年抽空捏了下她的脸:“这么好看，真是可惜了。”
姜宁面皮软，被他一掐，立刻红了一小片，印在嘴唇边上，像个小小的吻痕。
……
宴会散后。
姜宁接到霍继成的电话。
姜宁不想接，又不得不接。
“喂？”
霍继成听到他的声音，语气微沉:“嗓子还没好？”
姜宁“嗯”了一声。
霍继成说:“多喝点水，看你哑的像个破锣似的。”
霍继成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有些吵，他嗓门提高了点:“今晚回来吧。”
姜宁身子一僵，他看了眼旁边的医生，匆促道:“我还没好。”
霍继成笑了一声:“我听张叔说你那伤没必要在医院养，回来以后，哥伺候你不好么？我不好总去医院，在家里方便，我让张婶来给你煲汤。”
姜宁喘了口气:“不好。”
霍继成语气沉了:“给脸不要脸，怎么，你这是在外面住野了，不想回来了？”
姜宁没说话。
霍继成语气冷了:“你是不愿回去，还是不愿看着我呢，这是记恨上哥了？”
姜宁攥紧了拳头，他死死咬着牙，心里燥的厉害，却还是说了句:“没有。”
“我不记恨你，我知道是靳家把我养大的。”
姜宁这话分明没半点忤逆，可偏偏不知道触碰到了霍继成哪根神经，那边恶狠狠骂了一句，随即姜宁耳边“砰”的一声响，电话挂断了。
姜宁把手机收起来，医生刚才听到了点漏音，笑的有点尴尬:“打完了？”
姜宁抬了抬眼皮，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死水样的沉:“没，他把手机摔了。”
医生愣了，又想起这病人送进来时候身上的伤:“你的伴侣脾气不大好啊。”
姜宁没理会这句，说:“我要马上手术。”
那医生“啊？”了一声，他说:“你得想清楚，你身体不一定吃得消……”
姜宁听的有些烦，他忍耐道:“死不了吧。”
“如果身体状况极为糟糕，到时候大出血，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宁说:“概率呢？”
医生被他这么一逼问，也有点乱:“不太高……”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慌慌解释了一句:“但也有可能。”
姜宁抬了眼睛，他乍然想到了什么，眼底有点灰暗一闪而过。
他忽的握住了医生的手，嘴角带了点笑:“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事实在离奇，我自己都接受不了，恐怕外边的人更接受不了，我就把这东西打了，以后好好做个男人，也希望医院为我绝对保密。”
姜宁生的好，笑起来的时候像个懵懂无知的大孩子。
医生愣了愣，随即掩着嘴清咳了两声:“你放心吧，这事我们肯定保密，既然你态度，那我们尽快给你手术。”
“不过你得清楚，你这月份不算小，又体质特殊，药流是不可能了，应该需要进行开刀手术，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姜宁点了点头:“我都清楚。”
医生叹了口气:“那行吧，从现在开始禁食，手术时间，一会儿会有人来通知你。”
姜宁“嗯”了一声。
医生走了，屋里只剩下姜宁一个人。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指尖都发起了抖。姜宁实在忍受不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身体里有个人渣的种。
他迟早是要走的，他还有广阔的以后，不能被这里的肮脏事牵绊住脚步。
以后的路还长，他会有自己的家。
姜宁笑了，他的决定没错。
姜宁刚才听到电话里霍继成周围的声音，似乎是在声乐场所。霍继成去那种地方，多是应酬，不到晚上是脱不了身的。
姜宁想好了，以免夜长梦多，早点解决算了。这事绝对不能让霍继成知道。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两个小时以后，手术准备好了，姜宁刚被人抬上推床，床头手机就响了。
小护士帮他把手机递过来，姜宁看了一眼，是张叔，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小主子，我把少爷送到医院门口了，他推了酒局过来的，喝了点酒，看着也不大高兴，您……乖巧一点，也能少吃点亏。”
姜宁吓得手机都要握不住了，医生护士有点着急，一个劲的催他:“准备手术了，就别玩手机了。”
姜宁撑着身子起来，床板很硬，咯得他身下没好的口子生疼，他急匆匆的说:“不做了，手术不做了，快点把我放回去！马上！”
医生护士都蒙了。
并不是因为手术突然取消，而是因为病床上的人慌张的程度，根本就不像是终止一场手术，更像是要丢了命一样。
姜宁见没人扶他，急得自己翻了个身，跌到床底下去了，他艰难的站起来，开始把医生护士往外轰:“你们快点走，快点……”
姜宁吓坏了，霍继成一直都把他当成自己的东西，还没又一次玩腻之前，是不可能放手的。
霍继成把控欲强烈到变态，要是知道他擅作主张，还有事瞒着他，后果不堪设想。
医生要过来把姜宁扶到床上去，姜宁喝了一声:“不用……”
这话刚落，门就开了。
霍继成现在病房门口，看着屋里乌泱泱一群人，皱眉问了句:“怎么回事？”
有小护士嘴碎，一看到门口站了这么个大帅哥，脑袋也晕乎乎的，张口就说:“这不是要带病人去做流……”
姜宁一颗心骤然提到了喉咙口，他喊了一声:“闭嘴！”
这话落下，把小护士吓到了，话没说完。
霍继成的眼神落在姜宁身上，带了点审视的意味，笑:“阿宁今天脾气很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