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玄幻小说 > 仙尘如烟 > 第10章  我可以救他,前提...
转头看去,只见远处废墟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位中年人,那人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袍,衣袂随风轻轻摇曳,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儒雅气质。
眼神中闪烁着玩味与戏谑的光芒,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尽在掌握,又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冲突抱着一丝看戏的心态。
“道友,此间事务,实属我白家内部纠葛,你此番介入,恐怕有失偏颇。”白凌风平静的说道,但眉宇间不经意间皱起的纹路,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暗自思量,这中年人的出现无声无息,连他都未曾察觉,难道是陛下那边…
“二哥…”一些老人开口道,显然对于中年人悄无声息的出现也都心有余悸。
“道友?你还不配这般称呼我。”中年人说罢,悠然起身,动作轻盈得如同云端漫步,一步之间,身形已瞬间跨越数丈距离,来到了白冉冉的身前。
白冉冉全身染血,已无再战之力,那怀中的孩童也是让人刺目,脸色苍白如纸,体温几乎降至冰点,生命之火摇摇欲坠。
一旁的白凌风眼神微眯,心有怒火,他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
铮——
软剑所化的圆月发出阵阵嗡鸣声,万千道剑气逐渐凝聚而出,似乎在警告中年人不要乱动。
“道友…”
白凌风再次开口,但话未说完,便见那中年人轻轻抬手,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自他掌心涌出,如同山岳崩塌,千万倍于寻常的重力,猛然间压在了他的身上。这力量是如此之巨,以至于空间都仿佛在这一刻扭曲了。
白凌风的身体瞬间被这股力量压得几乎扁平,他的双眼圆睁,嘴巴大张,却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混合着泥土和尘埃,染红了他的衣襟。
他的肋骨在无声中一根根断裂,剧痛如潮水般涌来,但他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我说了,你还不配称我道友。”中年人冷淡地说道,随后手指对着那轮圆月轻轻一弹,那万千剑气悄然消散,最后化作了软剑的样子,铛的一声掉到了地下。
“我可以救他,但有个前提。”中年人低声对着白冉冉说道。、
言罢,白冉冉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张了张嘴但却什么都说不出,但中年人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们母子二人我要带走,你有意见吗?”中年人转头看向白凌风,但那双眼睛中并没有期待答案的意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白凌风那微弱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风声在耳边回响。中年人静静地等待着,但白凌风除了颤抖和挣扎,根本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三秒后,你若还不回答,我便当你是默认了。”中年人淡淡地说着,但白凌风却连这三秒的时间都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1…
2…
3…
三秒后,当中年人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中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很好,看来你是没有意见了。”说完,他轻轻一挥衣袖,空间裂开一道裂缝,他毫不费力地用灵气包裹住白冉冉母子二人,踏入了裂缝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这话的白凌风一气之下又吐出了一大口老血,他是没意见吗?TM身上宛若被颗星辰压着,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有意见?
在中年人走后,白凌风身上的压力终于消散,他大口地咳血,衣袍破碎且沾染血迹,显得十分狼狈,和刚开始时那种超脱的气质…简直判若两人。
“二哥,你没事吧。”一个老人搀扶起白凌风道。
“无妨,鹤儿呢?”
“在那…”
顺着老人的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瘦小的身影孤零零地跪在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之中——满地的残肢断臂,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然而,白灵鹤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恐惧、悲伤或是愤怒,只有一片令人难以捉摸的平静,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情绪,这样的反差,让人不寒而栗。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一阵清风徐徐吹过,白轻尘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睛红润,脸颊上有泪水滑落。
许久后,李文轩才开口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很心疼,娘亲…”白轻尘不断流泪。
“还有吗?”李文轩微微皱眉。
白轻尘握紧拳头,“我想…复仇!为我自己报仇,为我娘报仇。”
“而今的白灵鹤必然被万千神环笼罩,光彩夺目,常人难以仰望。”
白轻尘自然知道,白灵鹤的前途注定远超世俗,成为诸天最闪烁的那颗星。
他平静地开口,“偷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偷来的荣耀也只是一时的。”
“乖徒儿,有志向,既如此,为师便给你开个挂!”李文轩笑着说道。
言罢,李文轩对着白轻尘的额头轻轻一点,一缕散发着丝丝混沌气的纹路在白轻尘大脑中凝聚成型。
“师父?这是什么?”白轻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文轩。
李文轩傲娇摸着自己‘虚无’的胡须,吐出了一个字,“挂!”
“挂?那是什么?”
“一个很厉害的东西,混沌初开时天地间凝聚而成的第一个纹路,也是万物运作的起始,好好领悟必定后患…受益无穷。”李文轩笑着答道。
白轻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道“师父,是您救了我和娘亲吗?”
李文轩沉默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如果是我救了你们,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娘亲离去?”
是啊,如果是李文轩救了他们,没有理由看着他娘亲被那个畜生…若不然,岂不是多此一举?他心中这般想到,眼角的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乖徒儿,男人有泪不轻弹,有仇就去报,有恨就去恨。”
“嗯。”白轻尘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终有一天,他要回到那个古国,回到那个受尽屈辱的家族,去报仇雪恨。
“师父,我想变强。”白轻尘从没像今天这样渴望过力量,第一次找到了他修行的意义。或许在这小小的桃花镇他也算是有些力量,但古国浩瀚无边,亿万里山河,宗门林立,人口更是多到万万万,难以想象,不用想都知道天才辈出。
而他的二表哥白灵鹤,更是其中不可多得的璀璨骄阳,注定会让光辉照亮整片大地,且天生三眼,额头竖瞳,资质可与上古神人清源妙道真君等同,更别说还拿了他的先天灵根,若是等他成长起来,必将成圣。
白灵鹤现在十五岁了,必然已经名动一方。
面对这样一个万众瞩目,且注定会成为一代人皇,与上古凶兽争锋的二表哥,白轻尘的压力还是很大的,若要形容的话,好比身上背了一个珠穆朗玛峰。
“变强?乖徒儿,你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啊。”
“师父,您就别安慰我了。”
“哈哈,师父怎么会瞎说呢,你现在确实比普通人厉害多了。”
“师父…您…没事吧…”白轻尘额头挂满黑线,嘴角抽搐了一下。
“咳…为师已经给你两个挂了,机遇向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脚踏实地才是重中之重,这是修行亘古不变的真理。”李文轩有些无奈的说道。
紧接着,他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然后一锤手心,道,“徒儿,修行之路漫长且艰辛,每一步都需扎实稳健。为师决定了,你去抗山吧。”
“抗…抗山?”白轻尘闻言,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微微抽搐,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修炼方式感到有些难以置信。他抬头望向师父,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
“哈哈,别紧张,徒儿。”李文轩见状,不禁笑出声来,他轻轻拍了拍白轻尘的肩膀,解释道
“修士修行,肉身是基础,没有强大的肉身作为支撑,再高深的法术也难以发挥到极致。所以修士的第一重境界也是肉身境,等你哪天能单手拎得起这个水缸了,我再教你别的。”
“水缸?师父,这个水缸真的能有山那么重吗?”白轻尘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看似普通的水缸。
“你可别小瞧这个水缸,正所谓百川汇海,重量岂是一座山能比的?”
“当然,徒儿。”李文轩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肯定,“正所谓百川汇海,积少成多。这水缸虽小,其内蕴含着山川河流之重。”
“这水缸,名为‘重渊’,乃是我游历四方时,于一处古老遗迹中偶得。它不仅是锻炼肉身之力的绝佳器具,更蕴含着天地间一丝微妙的灵力循环之理。”李文轩的眼神变得深邃。
白轻尘闻言,走到水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尝试着去触碰那冰冷的缸沿。
然而,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接触,就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压力,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自这一日后,白轻尘开始了艰苦的修行,认真地锤炼肉身,熬炼筋骨。
“轰隆隆!”
桃花镇外,大地颤抖,烟尘弥漫。
“诶,听说了吗?咱镇子后边那座山好像长腿了,每天都往后移一点。”有人对着身边之人说道。
“别瞎说,我定眼那么一看,一定是你眼花了。”
“听说是有人想离开桃花镇,却被大山挡住了去路,因此只能每天掘那么一点山,只为离开这里。”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了这事儿。”一个老者捋着胡须,慢悠悠地加入到议论中来,“但说来也怪,咱们这桃花镇,自古以来就是山清水秀,风调雨顺,怎么会有人想要离开呢?”
“谁知道呢,或许是他厌倦了这里的生活,想要去外面闯闯吧。”一个年轻人插话道。
“哼,外面哪有这里好。”一个妇人抱着孩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咱们这里有山有水,有吃有喝,还有这么一群好邻居,比那些外面乱糟糟的地方强多了。”
“话虽如此,但人各有志嘛。”老者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或许那个人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走不可呢?”
“不过话说回来,那座山真的在移动吗?”一个小孩好奇地问道,眼睛瞪得圆圆的。
“哈哈,小孩子别瞎问。”大人们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那不过是些无稽之谈罢了。”
然而,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桃花镇后边,烟尘弥漫,山上不时的往下掉落直径一米左右的小石子,山上的树木也都摇摇晃晃的。
李文轩坐在山顶的躺椅上,身旁放着一个小桌子,其上摆着几盘“简单”的水果,戴着一对黑色镜片的眼镜,好不潇洒…
在山脚下,白轻尘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剧烈起伏,汗水如同细密的雨珠,不断从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坚硬的土地上,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他的手臂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紧紧抱住那座看似不可能撼动的大山,他的步伐虽然缓慢而沉重。
原本平静的空气开始变得动荡不安,形成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山上那直径一米左右的“小石子”被山的移动使得纷纷滚落,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树木也都摇摇晃晃的。
一厘米…
两厘米…
三厘米…

十厘米…
终于,在拼尽全力,山体艰难地向前挪动了十厘米之后,白轻尘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无力地瘫倒在了地面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空气都吸入体内以弥补那几乎耗尽的体力,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
而在山顶之上,李文轩则显得悠闲自得,他轻轻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入口中细细品味,那份从容与淡然仿佛与山脚下白轻尘的挣扎形成了鲜明对比。一只手轻轻摇着蒲扇,“十厘米,还行,比昨天进步了不少。”
就在这时,李文轩身边的空间突然泛起一阵微妙的涟漪,紧接着,一个身着古典长袍、头戴小墨镜的说书先生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身侧。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看着身旁出现的人,李文轩大手一挥,一个一模一样的躺椅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