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筱试探性地打量,“你认识我?”
“你居然把我忘记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感觉醒来遇到的这些人都挺有病的。
江淮也有病!
内心抓狂,深思熟虑,“大众脸?”
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还不剃胡子。
又不帅,她怎么会有印象?
绑架犯气得胡子都直了,“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温筱上下扫过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柱子前,这个地方还看起来破破烂烂,但至少身上也没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而之之也还在她的身边,看上去只是昏迷了,小孩子和成年人没法比,一点点迷药都会让他过度沉睡。
只能说,目前来说,她是安全的,因为她还有价值。
可绑架犯就不爽地看着看得对方那么淡定,气势汹汹的掐住了她的下巴,“我想过那狗东西藏起来的美人是谁,真的就没想到是你。”
明白了。
江淮的仇家。
温筱很认真的看着他,郑重其事,“其实你认错人了,我们母子俩平时就这一点不入流的小勾当,偷了这把枪是我们的错,要不你拿走,看看能卖多少钱?”
绑架犯哼哼的大笑了起来,伸手直接扯住了绑着她的绳子,眼看着就要被温筱抓起地下的瓦片割断,“又想像四年前一样,挣脱开绳子,然后拿起块砖往我脑袋上砸?”
自己拖延时间的计谋那么容易的被识破。
温筱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束缚越发加重,这次对方还学聪明了,弄了一条更粗的绳子绑着她,“我四年前就这么厉害了?”
绑架犯哼声,“牙尖嘴利,怪不得那个小丫头把你卖了。”
看着这眼前的男人,记忆的匣子突然被打开,如水般倾泄出来。
“姐姐,这怪不了我,是父亲母亲选择了我,放弃了你,是亲生的又怎么样?你的所有,只有你死了,才彻底是我的。”
这是他们来接养女回去的时候,温小小还顾着好心的安排了她和偏心的母亲见面。
自己跪下来求他们,求他们救救自己。
而得来的只有一番无尽的对养女的偏心,“筱筱,爸爸妈妈不容易的,家里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三个亿又只能换一个人回来,你妹妹年纪小,又怕黑,我们不能把她丢在这里,塔亚就是一个吃人不骨头骨头的地方!”
“那我呢?!我这不是你们的女儿了?”
母亲残忍的甩开她的手,彻底的断了温筱对那虚无缥缈的亲情最后的期待,“就当作你报答我们的生养之恩吧。”
温筱整颗心剧烈的跳动着,不仅是因为后知后觉的恐惧,更多的是不甘心,怪不得她恢复记忆之后就那么拼命的想要回国。
国内还有好多事情都等着一个交代。
“三个亿换一个人?你们也够黑的。”
绑架犯说到这里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嘲笑,“想起来了?本来是要放你们两个走的,但是你的妹妹跟我们说,你的父母还能再掏多一点钱。”
温筱回答了他没有说完的,“只不过你没想到他们果断的放弃了我。”
“不过你也是命好,当时打晕我之后就跑了出去,后来就找不到人了,但那个时候又听说巨鳄在垃圾堆里面捡了一个满头是血的小姑娘回去,我怎么想都没想到是你。”
“所以你这是又想拿我来当筹码吗?巨鳄和我的愚蠢的父母可不是同一类人。”
“你当然不够,”绑架犯兴奋地拎起还在昏迷的之之,温筱看着整颗心都像是被揪了起来,“可是加上这小兔崽子就不一样了,这样的筹码就够重了吧?”
温筱拼命的想要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话里话间终归还是会暴露自己的慌张,“做你们这一行的,你会不清楚吗?他不会来找我们娘俩的……”
“噗通——”
剧烈的撞击声伴随着这本来就破破烂烂的窑洞直接崩塌,直升机响彻的声音难以忽视。
“我的人,你也敢动?”
还是那种根本没放在心上的调调,居高临下的站着,也足够让那个绑架犯原地颤抖。
他整个人慌张的用匕首割开绑着她的绳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直升机伴随响起的风声哗啦哗啦的响,江淮额头前的碎发漫无目的的飘着,嘴角微微的上扬,却皮笑肉不笑的令人觉得害怕,“背叛的杂碎我只是不屑于找,不是找不到。”
“你儿子也在我这!”
温筱在绳子被割开的那一瞬间踹了绑架犯的下半身,趁着他疼痛难忍的时候,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他,也不忘记保护着之之。
“你这个臭婊子!”自己的整个人都被绑架翻死死地拽着。
哪怕最后重新被抓住也将之之推到了江淮等保护范围之内。
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觉得,江淮这种危险到极致的男人在这一刻似乎放着光,“保护好之之!”
“你怎么就那么在乎他?”
男人神情有些冷漠,怎么还有些失望?
可温筱现在一点都顾不上这些!
之之安全了之后,她甚至都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被绑架犯用枪指着太阳穴。
再一次离死亡那么近,温筱一直引以为傲的临危不惧在这一刻瓦解!
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在乎的人。
之之有人照顾。
退一万步来说,温筱并不恐惧死亡。
但绝对不能那么轻易的死在这里,让国内的那群人逍遥自在的活着!
“只要你送我离开塔亚,下令绝对不追杀我,我就放过这个女人!”绑架犯整个人都不停的往后退,手上的温筱就是他谈判的最后筹码,更是最后一根稻草。
周围都是乌压压的人围着他,硬碰硬,就是过家家那般毫无胜算。
他抓着的枪头不停地撞击着温筱的太阳穴,凶狠的发力,“你不是想活吗?!那你还不赶紧求你男人!”
温筱当然再清楚不过,如果江淮想救她,完全可以。
只不过,江淮望向她的时候,眼神淡漠地没有多余的情绪。
仿佛过去记忆中还是小傻子的时候所剩不多的温情都是黄粱一梦。
只是一场她觉得对方一定在乎她的错觉。
男人不在意的笑了笑,甚至还有时间擦了擦手上的枪,“她的命,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当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