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雷劫尽头,雷霆海之畔。
一道白衣人影,步履坚毅,分明是踩在雷劫形成的海水之上,却是如踏波无形,徐徐前行。
须臾,海眼位置之上,一道身影缓缓自其中而出,布袍缓带,凌风而动。
“大帝!”
那出来的人影向白衣人作揖道:“为您化解吞天帝诅咒的天道之力,已经准备就绪了。”
“只要各国各势力将天道祭祀纳入公祭,再将祠堂对天道开放即可全部完成了。”
中土人族天道似是怕秦枫着急,沉声说道:“欲速则不达,还请您稍稍等待几日,明后天再召开中土议会,不可操之过急。”
秦枫点了点头,却似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中土人族天道何等机敏,登时就意识到了什么:“大帝有心事?”
秦枫点了点道:“人又三魂七魄,方才可以存活,如果只有一魂一魄,该怎么办?”
中土人族天道听得秦枫的话,微微一愣说道:“如果一个人只剩下一魂一魄,他根本活下来,有可能再母胎里的时候就死掉了……”
秦枫追问道:“那如果确实有人以一魂一魄的形式活着呢?”
中土人族天道想了想说道:“无论是儒、武、妖、鬼,任何修炼方式,都是通过修炼不断增强魂魄,但先天不足没有办法修炼……”
“除非……”
秦枫听得中土人族天道说出下面一句话来,他都是微微一愣:“他能够去天外天!”
秦枫只觉得蓦地一惊:“带她天外天?”
中土人族天道点了点头解释道:“万法归宗,飞升域外时,都会被打散为周身的元气……”
“同样的,三魂七魄也会被融合进元气里,最终形成新的力量本源——元神!”
“如果那个人可以去天外天,他的魂魄就会化为形成元神的元气……”
“唯一的差别只是元气比正常的,完整三魂七魄的人衰弱很多,就好像是体弱多病的人而已,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和寿元限制了。”
中土人族天道想了想说道:“如此解释,大帝可还听得明白吗?”
秦枫定了定神说道:“也就是说,只要她能够活着前往天外天,就不会在受到只有一魂一魄,寿元所限的伤害,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了?”
中土人族天道点了点头说道:“唯一的差别,只是在天外天,她凝成元神的难度是寻常三魂七魄完整之人的数倍,乃至十倍……”
“性命倒是无忧了。”
秦枫点了点头说道:“此事不难,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以后修炼,锲而不舍,总归可以成功的……”
中土人族天道听得秦枫这样信誓旦旦又势在必得,不禁问道:“大帝,你要带什么去天外天?”
秦枫想了想说道:“我一位红颜知己,只有一魂一魄,如今寿元大限将至……”
“但我如何能将她带过界域之门?”
或者说,秦枫担忧的是,以徐语嫣这样的状态,就算可以通过界域之门,在有秦枫护住的情况之下,恐怕也难以穿过虚空通路,到达天外天。
中土人族天道想了想说道:“大帝,你当知道,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不用付出代价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如果您想要为她到天外天续命,就要舍弃自己的一些东西。”
没等秦枫开口,中土人族天道已是说道:“由于您平定大泽神朝内乱,并且没有大规模的流血冲突,保存了中土人族的实力……”
“所以天道之力得到了大幅度的增强,只要各国对天道的祭祀纳入宗庙祭典,得到了天道之力至少可以让大帝恢复到散仙六重的实力。”
中土人族天道欲言又止道:“若是要保这女子飞升,但是可以随你一同离开中土,前往天外天。”
“只是需要消耗大量的天道之力,也许只够大帝恢复到散仙境四重了……”
“若是大帝在天外天遭遇到什么强敌,很有可能就会……”
秦枫却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可以!”
“莫说是只能恢复到散仙境四重,纵使一点都不能提升,所有的天道之力,都用来保住她的性命,我亦愿意,我亦舍得!”
听得秦枫的话,中土人族天道终是长叹了一声说道:“大帝,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但说无妨。”
秦枫淡淡笑道。
“我知你必然有一肚子话想训我,无妨的!”
秦枫这样一说,中土人族天道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沉吟说道:“大帝重情重义,世所罕见,我亦是深感钦佩。”
“这是大帝长于众人的优点,也是大帝容易被敌人利用的软肋。”
中土人族天道见秦枫似乎并不介意,只得淡淡说道:“百年前如此,百年后,亦是如此。”
“大帝,你应该记得,当年您飞升时,我曾对您说……”
“男子汉大丈夫,当舍则舍,当放则放。”
中土人族天道叹了一口气说道:“您不听我的,继而在虚空裂隙被困了百年……”
“如今……却又……”
中土人族天道摇头道:“帝王之尊,一夕崩猝,影响的之深远,不可估量,岂可与匹夫等量齐观。”
秦枫却是笑了笑说道:“百年之前,你让我放弃岚岚与一众兄弟挚爱,换来自己的性命,我自是不肯的……”
“今时今日,要我坐视昔年挚爱这般病死而无动于衷,我亦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淡淡看向中土人族天道说道:“你乃是天道化身,天若有情天亦老,你自是要无情无欲……”
“但我却说‘艰难困苦玉我于成’,我秦枫命中的困难,岂是通过其他人的牺牲就可以避开的。”
“就如百年之前,吞天族睚眦必报,若是让岚岚落入他们手中,难道就会放过我秦枫吗?”
“他们必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降临散仙界,继续来追杀我!”
“不仅岚岚他们白白牺牲,恐怕我也难以逃脱这些吞天族大能的毒手……”
“何如我拼死一搏,至少为岚岚他们免去了后顾之忧。”
中土人族天道欲言又止,秦枫却是说道:“帮我做让徐语嫣飞升的准备吧!”
“无论如何,我也要带她去天外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