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菲柔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台。
她冷着一张脸，看着杨舒涵的时候，眼里是深深的敌意。
”杨舒涵，说到底这也只不过是公司里的一点小事而已，你一定要闹得这样大。是因为对公司心存不满么？”
杨舒涵看着面前的顾菲柔，眼神里仍然可见自己对顾菲柔的忌惮和恐惧。
她甚至不自觉地稍稍后退了半步，紧张得吞了一口口水。
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的确，我对这家公司很失望。”
”重大疾病才给十五天的休假，逾期就视为自动离职，还要在离职证明上写上。该员工无故离职，对她今后的求职生涯造成致命性的伤害。”
杨舒涵冷笑着看向站在下面的杨越泽，”听到了么？董事长先生。这就是贵公司的硬性规定，连一点人情都不讲。”
杨越泽脸色冰冷难看，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藏在人群里的人事部长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顾菲柔却十分淡定，”杨舒涵，你未免太天真了一点。”
”优胜劣汰，这是大自然亘古不变的规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司自然有公司的规矩。”
”杨舒涵。你现在在这里大吵大闹，我看你根本就是想混淆视听！今天这所有一切的闹剧，恐怕都是你和你的那个朋友的精心设计吧？”
”依我看，你分明就是别家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目的就是为了搞垮独角兽！”
一直到说出”商业间谍”这四个字，杨舒涵紧张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下来。
她开始笑，而且是抑制不住的大笑。
一直笑到眼泪都溜了出来。
顾菲柔原本还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她看出了吴婷婷想要出卖她的意思，所以先发制人。
本以为自己终于找了一个靠得住的理由，可是，杨舒涵的笑声却让她的心越发慌乱了起来。
”你笑什么！”
她终于再也忍受不了杨舒涵的大笑，厉声问道。
杨舒涵这才终于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顾菲柔，我是在笑你不打自招。”
”这个公司上下所有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所谓的商业间谍，可是唯独我。永远不会做那种肮脏的事情。”
杨舒涵一张稚嫩的脸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多了一抹成熟的克制。
她说的斩钉截铁，让顾菲柔的心里都开始打起了鼓。
顾菲柔开始后悔自己从刚才开始说出的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
她的双脚像是开始有了自主意识一样。开始拼了命地想要从这里逃离出去。
杨舒涵看出了她想要退却的意思，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她，”怎么了，顾小姐？”
”方才你不是还振振有词地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么？”
她看向站在下面的杨越泽，”董事长，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公司还有这样的规定？”
众人纷纷看向杨越泽。
其实他们也想知道，公司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变态的规定。、
而且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高高在上的董事长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十分愿意配合杨舒涵的胡闹。
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据我所知，公司没有这种所谓的硬性规定。”
”我并没有看过任何这方面的文件。”
杨舒涵满意地点点头，讥笑着问顾菲柔，”你听到了？”
”……”
就算到了这个地步，顾菲柔仍然嘴硬，努力地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与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胡说八道！”
”杨舒涵，这一切分明就是你的阴谋！你根本就是故意想要用这样拙劣的谎言，博得大家的同情，从而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你就是心思歹毒！”
站在台上的顾菲柔肉眼可见地慌了，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慌乱而且颤抖。
杨舒涵却是越发地游刃有余，”哦，是么？”
”看来我需要帮你回忆一下。”
严倾适时地把杨舒涵跟人事之间的通话给播放了出来，人事部长的一张脸由苍白变成铁青。
她的身后，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早已经顶不住这样的压力。跌坐在地上，冷汗直流。
杨舒涵讥笑着问顾菲柔，”怎么样。现在你还认为我说的话是在撒谎么？顾小姐？”
顾菲柔有脸色难看，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仍然逞强。
覃莉站在台下，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她已经明白，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不是她所能控制得了的。
站在台上的杨舒涵还想再说点什么，台下的董事长杨越泽却低沉着声音开口，”够了。”
他走上台。”舒涵，你已经把事情闹得够大了，适可而止。”
”我会按照你的意思。把相关人员全都交由警方严肃处理，也会让律师按照合法程序起诉她们。”
”已经够了，不要再闹了。”
杨越泽一双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满是冷光。他一开口，杨舒涵就听了出来，他分明是想包庇顾菲柔！
的确。顾菲柔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设计师，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即使覃莉坐上了所谓艺术总监的位置，可她的工资才只是顾菲柔的三分之一。
可以说，顾菲柔甚至在冥冥之中，撑起了独角兽大半的核心竞争力。
杨舒涵看着杨越泽，眼神里渐渐盈满了失望。
她冷笑，”我以为我已经对这家公司失望透顶了，可没想到，董事长今天还真是刷新了我的下线。”
”看来你们对员工的要求也不过仅仅是名声和能力的要求而已，她的人品如何，你们根本就不在乎。”
杨舒涵咬着下唇，满是失望的眼神扫过站在下面的所有人，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所以啊，公司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按照你们希望的那样，不在继续追究了，”
她突然把手上的话筒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尖锐刺耳的噪音逼得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杨舒涵大喊，”好，我就看着，看独角兽是怎么一点一点地毁在你们这些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