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宁若兰简直像是疯了一样,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抓起林心就朝着这病房里的卫生间里拉。
她抓着林心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墙上撞,整个人的脸上都是疯狂的神色。
她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
为什么,厉彦谦不是口口声声自己从来没有对林心动过心么?可为什么他要一次次地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接近林心。想要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
她的不安,她的害怕,难道不都是这个贱人一手造成的么!
狭窄的卫生间里,宁若兰扯下架子上的一块毛巾,捂在了林心的脸上,然后一把扯下了淋浴的莲蓬,浇在了毛巾上。
"林心,你为什么没有死?"如果她当初能乖乖地死在监狱里,或者在被送进监狱之前就去自杀。才对所有人都好,不是么?
林心挣扎着,可她的眼睛被毛巾捂住。根本看不见,只能用一双手胡乱地挥舞着。
脸上的毛巾很快被浸湿,林心觉得自己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宁若兰哈哈大笑了起来,"林心,谁也救不了你!"
"你看到了没有?我想杀了你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扯下了林心脸上的毛巾,却在林心还未来记得喘口气的时候又将浸满了水的毛巾重新捂在了她的脸上。
反复了几次,直到林心终于被折腾的半死不活。
她拉扯着林心脑袋上湿淋淋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然后趾高气昂地在她面前叫嚣。"林心,你的病房门口还守着两个人,可你难道不好奇,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为什么都不进来看看么?"
"因为我,因为我是厉彦谦的未婚妻,是外面看些看门狗的女主人,所以就算是你死了,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也绝对不敢进来救你!"
宁若兰压低了声音,在这狭窄的卫生间里,宁若兰的声音混合着从林心的脑子里钻出来的阵阵嗡鸣声,让林心的脑袋一阵阵的发昏,胃里也是翻江倒海。
突然,卫生间的门外竟然响起了厉彦谦的声音。
"开门!若兰。若兰!"
宁若兰听见声音,一双眼睛惊喜地瞪大,她得意地凑到了林心的耳边。在哗啦啦的水声的掩盖下,刺激着林心,"听到了么,林心,彦谦他叫的是我的名字。"
她将不断喷洒着冷水的莲蓬拿到了自己的头顶上,任由冷水一点点打湿了自己的长发和衣服,脸上却是笑意嫣然。
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变得狼狈不堪,宁若兰脱掉了鞋子,却在脚踝上留下了鞋子的绑带。还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然后她跑到门边,拉开了卫生间的门,一下子扑进了厉彦谦的怀里!
"彦谦!"
宁若兰的声音染着深深的恐惧。"彦谦,我只是想来看看林心身上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毕竟我们曾经也是最好的朋友。"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想杀了我!"
宁若兰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脸上的妆已经花了,整个人仿佛经历了什么巨大的绝望,才死里逃生一般。
厉彦谦抱着她湿透的身体,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墙边,几乎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的林心。
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冷水打湿,参差不齐的头发贴在了头皮上,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也听见了厉彦谦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反应。
宁若兰急忙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只是在听见你的声音之后才咬紧牙关狠狠推了她一下,我没有伤害她,真的没有!"
厉彦谦的一双眼睛一直落在林心的身上。对宁若兰的话不置可否。
好半晌,等到脑子里不断喧嚣的声音散去了一点之后,林心仿佛挣扎着想要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跪在地上,四肢吃力地向外面爬行。
她满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只有昏暗光线的狭窄的空间,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似乎根本没看见厉彦谦一样地从他和宁若兰的身边爬过,林心一路艰难地爬到了窗户边。
骨瘦如柴的双手攀住窗台。林心终于艰难地在窗台边站了起来。
望着窗外几乎已经要从地平面上落下去的夕阳,林心却笑了。
这一刻,就算是身上已经冷的让她浑身都在发抖。可她才终于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林心!"
厉彦谦怒不可遏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厉彦谦清楚的看见。林心的身体狠狠地抖了一下。
她大概也终于知道害怕了。
直接将宁若兰抱到了床上,用温暖的毯子将她湿漉漉的身体围了起来,厉彦谦冲到了林心的身后。恶狠狠地掰过了她的肩膀。
"林心,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害死了宁若语还不够。现在还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宁若兰!这个女人,她到底有没有心?
林心避如蛇蝎一般地逃开了厉彦谦的触碰,可她双腿发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后脑咚地一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可她的身体都似乎已经麻木得没有了知觉,感觉不到痛苦了。
林心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到底是哭还是笑,她只是用细若蚊蝇一般的声音,小声地反问了厉彦谦一句,"重要么?"
"什么?"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想要杀了宁若兰,这对你来说,重要么?"
林心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说是平静可分明在颤抖,"厉彦谦,你从来都是只看见你想看见的,听见你想听见的,相信你想相信的,不是么?"
"那我就算是说出来一个原因,你会相信我么?会理解我么?"
厉彦谦的眉心一跳,却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林心低下了头,根本放弃了为自己辩解的想法,她像厉彦谦无数次地看见的那样,将自己的尊严和骄傲都甩在了臭水沟里,懦弱地道歉。
"所以,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让宁小姐受惊了,是我不好。"
他们想要这么羞辱或者惩罚她都没关系了,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有什么招数是没有尝试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