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的额头都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你起来!"
严倾拉了她几次,可林心竟然一直固执地不肯站起来,哀戚地看着他。
终于,严倾闭上了酸胀的眼睛,他听见自己说,"你起来吧。我答应你。"
……
厉彦谦的这一通电话打出去,半个小时之后才终于等来了严倾的回复。
"怎么回事?"
他问。
这种不接电话也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严倾在电话这头摸了摸鼻子,"没什么,是牧星野,他故意想要为难我,追问我这几天把林心带到哪里去了。"
厉彦谦微微皱眉。
但在他开口之前,严倾却是已经想要挂断电话了,"等我回去再说吧。"
严倾看着黑掉的屏幕。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并不擅长撒谎,尤其并不善于对厉彦谦撒谎。
答应了林心的事,也不知道能瞒厉彦谦多久。可眼下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别墅里,厉彦谦看着自己的手机,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敏感,他竟然觉得严倾对他有所隐瞒。
或许是因为朝夕相处,对彼此都太了解的缘故,不接电话已经十分反常了,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的电话却又这样急匆匆地挂断。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不像是严倾说的那样简单。
可是现在,他也只能等到严倾回来之后再问了。
……
"你怎么样?"
好不容易看到林心。牧星野连下巴上的胡茬都没刮,那双幽蓝色的眸子里也满是疲惫。
林心已经吃了药,情况好了不少,她看着牧星野这副憔悴的样子,轻轻笑了笑,"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现在就在严倾准备用来掩人耳目的那间病房里,她告诉牧星野,"我昏迷了两天,刚刚醒过来,所以他们才没通知你,抱歉。"
她是真的对牧星野觉得抱歉。
牧星野正想说话,却突然瞥见了林心纤细的脖颈上那一点淡淡的痕迹。
他的心狠狠一颤。
看起来,已经什么都不需要问了。林心现在既然有心隐瞒,他就算一味固执地追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个司机我已经处理掉了,别怕。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牧星野的话温柔而有力,一字一句都像是在为林心着想。
可他一开口,分明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林心,他已经识破了林心的谎言。
林心稍稍愣了愣,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牧星野也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的心里各自都在计较着什么,久久都没有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牧星野才终于先一步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他告诉林心。"你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林心,我已经跟医生商量过了。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安心静养,我会尽快安排我们的婚礼。"
听到婚礼,牧星野清楚地看见林心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可即便如此,林心仍然点了点头,"好。"
她望向了窗外,有点不敢去看牧星野的眼睛。
牧星野明明还想再说点什么,比如林心喜欢把会场布置成浅蓝色还是淡粉色,比如婚纱她喜欢什么款式的,比如结婚照她想去海边拍还是去草原。
可是现在,他的千言万语都因为林心脖颈上那一道浅淡却越来越刺眼的痕迹给狠狠堵了回去。
最后,牧星野只扔下了一句"你好好休息",就离开了林心的病房。
林心的眼泪随着牧星野关上房门的声音轰然坠落。
"终于,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低着头,自言自语。嘴角绽开了一抹凄然的微笑,"这样也好,尽快举行了婚礼。也好让厉彦谦和念念可以尽快死心,父女俩可以尽快离开这里。"
林心轻轻张开自己一直紧握着的一只小兔子形状的发卡,这是念念的东西。
那晚她让念念留下,自己一个人跟着那个该死的司机去医院之前,念念亲手把这个别在了她的发间。
她说,"妈妈。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枚发卡了,是我的幸运发卡,我相信它也一定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或许是因为厉彦谦认得这枚发卡的缘故。她匆匆忙忙地从厉彦谦的别墅离开之后才发现,她的头上竟然还别着这个。
心头一阵阵的酸涩,林心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了被子上。晕染开一大朵一大朵的泪痕。
"结束了。"
林心握起拳头,渐渐收紧。
她闭上了眼泪,似乎这样就能阻止眼泪继续掉下来。
……
"糟了!"
正躺在病床上美滋滋地吃着自己老公一口一口喂过来的燕窝的纪月茹。无意中瞥到挂在自己面前的电视机上播出的新闻,脸色都立刻白了几分。
曹成志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她哪里不舒服。急忙放下了手上的粥碗,"我马上叫医生来!"
可纪月茹却急忙拉住了他,"不是。你快看电视啊!"
曹成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看到电视上的新闻正在播出的竟然是牧星野和林心的婚讯!
只不过,那上面林心的名字,仍然是阿默小姐。
"呵,看来牧星野是铁了心地坚持阿默和林心是两个人了。"
曹成志满是嘲讽地开口,看着电视上林心的照片,眯着眼睛悠闲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还真是搞不懂,这个结过婚还生过孩子的女人到底是哪里好,竟然能让牧星野如此死心塌地。"
"看着牧星野的样子,也不像是没见过女人啊?"
纪月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现在你该关心的是,如果梦琪看到这个新闻该怎么办!"
牧星野到底见没见过女人她不管,她只担心自己的女儿在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会不会失控!
曹成志叹了口气,"自从上次梦琪回来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甚至不肯踏出房门半步,我看她是已经知难而退了。"
"的确,她现在也没有什么胡闹下去的资本了。"
纪乐珊已经在媒体上发了律师函,跟他们断绝了关系,现在他们可不就是只能夹起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