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大概整整三十分钟的时间,那些宾客才终于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酒店。
本该进行到高潮的酒会就这样突然结束,然后所有这些在东陵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扎堆离开,门口的记者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齐先生,请问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位小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你们出现这种集体离席的场面?"
可是。所有的问题都仿佛石沉大海,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没有人愿意多说一句。
不一会,酒店的工作人员也走了出来,开始驱赶门口的记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惹来了强烈的不满,整个威尔逊酒店都像是笼罩在了一层阴云之下,到底在里面的酒会上发生了什么,成了所有的记者最想知道的事情。
与此同时,在刚才的会场里。
宁若兰的身边是宁钟涛和似乎几近崩溃的白茹。还有跪倒在地上被吓得频尿流的骆家豪。
她们的对面站着气定神闲的严倾,和看不出喜怒的厉彦谦。
偌大的会场里一时间就剩下了他们五个人,宁若兰从台阶上一步一步优雅地走下来。问严倾,"没有了外人,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了。"
"为你哥报仇?"
宁若兰轻声问,然后突然撩开了自己的裙摆,竟然从大腿上掏出了一把制作精巧的手枪,眼也不眨地朝着骆家豪开了一枪!
枪声过后,骆家豪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倒在了血泊里。
"啊!"
白茹瞪大了眼睛,好一会才尖叫了起来!
就连厉彦谦和严倾也是一样的惊诧。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都是真的。
只有宁若兰,满目讥诮和疯狂地看着骆家豪胸口上被自己的手枪开出来的那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我早就知道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我的确更应该相信我自己。"
见严倾不说话,宁若兰笑了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在惊讶什么?"
"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定需要一个人来顶罪不是么?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一个像是寄生虫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男人,竟然还妄想着从我的手上抢走厉丰集团,他当然该死!"
白茹已经从震惊之中晕倒了过去,宁钟涛在身边守着她,却并不急着把她叫醒。
他宁愿她什么都看不见。
也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宁若兰踩着脚上精致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厉彦谦的身边。
一双手臂宛若灵蛇一样缠绵地缠绕上厉彦谦的脖颈,她的手上还握着那把小巧精致的手枪,一双眼睛媚眼如丝地看着厉彦谦,手指带着浓浓的挑逗,勾勒着厉彦谦脸颊的轮廓。
"你难道就不想问我点什么?比如。五年前我怀孕的事,比如,宁若语的抑郁症?"
宁若兰的手缓缓朝着厉彦谦到现在还覆着纱布的左眼伸过去。却被厉彦谦伸手打落。
她的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受伤,不过转瞬即逝。
她笑着又把手臂环住了厉彦谦的脖颈,"我本来以为你这次失忆是老天爷可怜我,想要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是没想到,你就算是失去了记忆,竟然还是会对林心那个贱人处处留情,所以,厉彦谦,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你怨不得我。"
宁若兰低垂着睫毛,掩去了眸光里的情绪,从厉彦谦的身边退开。
再抬起头时。已经是一脸让人猜不透的狞笑。
她带着几分兴奋的宣布,"接下来,好戏开场!"
宁若兰话音刚落,这个并不算大的舞台后面,红色的幕布被拉开,两只足有两米高的玻璃容器映入了众人眼帘。
其中一只里面,已经半年不见人影的林心就倒在里面!
另一只里,年幼的念念也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这两只玻璃缸的正上方,悬着两只硕大的水管。
"林心!念念!"
严倾大叫着跑上去,狠狠用力地捶打着面前的玻璃,可是却无济于事,巨大的玻璃缸纹丝不动。
"没用的,这些防弹玻璃是我吩咐人特别定制的,就是为了今天。"
宁若兰贴心地为厉彦谦解释道,"如果现在开始打开阀门朝着里面注水的话。大概只需要不到三十分钟就会在这两只缸里注满水。"
"要淹没那个小不点大概只是分分钟的事,想要淹没林心最多也不过十五分钟。"
宁若兰看着厉彦谦,双眸里是浓浓的得意。"这样的情况下,你该怎么办?"
"宁若兰,你无耻!"
严倾红着眼睛大骂道。
他跑过去揪住了宁若兰的衣领,红着眼睛嘶吼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心她做错了什么!"
宁若兰的眸光不动声色地闪烁了一下,不过暴怒的严倾根本来不及细想。腿上一痛,他的身体就无力地倒了下去。
子弹在他的腿上打出了一个像是泉眼一样的伤口,殷红色的鲜血汩汩地冒出来。很快就染红了他腿上的裤子,流了满地。
她笑着,可是笑容却不达眼底。"你问我她做错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可我就是不想看她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的人生太美好了,所有想要的一切似乎都唾手可得。"
"我就是想要毁了这一切。毁了她,这样我才能开心。"
宁若兰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却没有一丝丝的快感。反而是铺天盖地的酸楚。
看着严倾狰狞的脸,她仿佛看到了严墨,那个永远只会用充满了柔情的目光远远地注视着她的男人。
男人傻到甘愿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甚至最后,他连自己最宝贵的生命也被她毫不留情地夺走了。
脸上痒痒的,宁若兰伸手去摸,指尖竟然摸到了一片凉意。
她竟然流泪了?为了那个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的男人?
不,不该是这样的!
狠狠抹去了脸上的泪,宁若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弧度。
"现在,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