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费了不小的力气才终于让林子枫放开了自己,他有些慌张地解释道,"是林小姐自己用碎玻璃划开了她的脖颈,所幸伤口不深,没有性命危险。"
"可是她的身体状况实在堪忧,所以现在处于深度睡眠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林子枫却更加激动了,"自己伤了自己?这怎么可能!"
谁能来给她解释一下,他才离开了两天的时间,为什么,为什么林心就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你,这个答案你还满意么?"
厉彦谦突然从门外出现,林子枫被吓了一跳,"是你?"
"是我。"
厉彦谦穿着一身黑色暗纹的昂贵西装,整个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林子枫似乎终于缓过了神来。他不由分说地恶狠狠地抓住了厉彦谦的衣领,"是你么?让我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是你么!"
门口的严墨看到林子枫如此李东。立刻上前想要将林子枫从厉彦谦的身边拉开,可厉彦谦却是轻轻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然后用一个森冷的眼神,就让所有人都乖乖地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时隔这么多年,厉彦谦第一次正眼看林子枫这个林家的养子。
虽然一直知道林子枫这个小子比同龄人长得要高,可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已经长到了与他比肩的地步。
只是林子枫身上现在这股味道,实在有些呛人。
厉彦谦轻而易举地将林子枫抓住自己衣领的手给掰开,"如果我说是。你预备怎么办?"
"你这个混蛋!"
林子枫举起了拳头,狠命地朝着厉彦谦的脸砸了过去。
可他的拳头实在是不到家,厉彦谦全都无一例外地轻松躲过,甚至连发丝都丝毫未乱。
而且,他只是稍稍用力,就轻松地将林子枫给推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厉彦谦冷冷地看着他,"如果有在这里发疯的时间,不如改改你这种冲动的坏脾气。"
"如果不是你冲动地用了那么极端的方式去报复了那个姓王的,林心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
林子枫气愤地攥紧了拳头,可他知道,自己根本动不了厉彦谦一根汗毛。
厉彦谦说的对,与其跟厉彦谦在这里浪费时间,眼下叫醒林心才是最重要的。
他狠狠瞪了厉彦谦一眼,"厉彦谦,有我在。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再伤害她。"
"我会带她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让她有机会再见到你,我说到做到!"
林子枫对着厉彦谦大吼,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
可他看着厉彦谦那双冰冷的眸子,仿佛自己在他的眼里永远都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一样,永远也长不大,永远也无法站到和厉彦谦同样的高度。
更永远无法超越他!
这种挫败感深深地围绕着林子枫,让他痛不欲生。
他站直了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林心的病床。
他把门外的齐修远叫了起来,"把这些碍事的管子都拔掉。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齐修远谨慎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厉彦谦,嘴上也说着拒绝的话,"这样做不行的!林先生。林小姐的情况还没完全稳定下来,如果擅自转院的话,对林小姐的身体会有很大的影响!"
如果林心离开了他的医院,那厉彦谦也不是不会再来了么?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林子枫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按我说的做,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齐修远还想说什么,可厉彦谦却是先一步打断了他所有的说辞,"照他说的做。"
"林子枫,我希望你能遵守你说过的话,带着林心一起离开东陵。"
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说完,厉彦谦就转过身离开了医院。
林子枫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林心,心疼的无以复加。
……
"先生,林子枫已经带着林小姐离开了医院,而且执意缴纳了林小姐的医药费和住院费,一共十一万六千元。"
厉彦谦沉声问了一句。"全额?"
"是的,全额。"
厉彦谦眸光微闪。
据他所知,林子枫当初放弃了去国外上学的机会。坚持留在国内,一心等着林心出狱,可林家破产之后,他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不是么?
当年林家的财产被全额收缴,林心连房产都没能留下一处。难道是林鹤轩给林子枫偷偷留了一笔遗产?
"去查一查,林子枫这五年都在做什么。"
"是。"
闭上眼睛,厉彦谦总觉得自己这几天似乎总是会很容易就觉得疲惫。
他和林心。真的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么?林子枫会带她去哪里?是随随便便找一个让他找不到的小地方安静的生活,还是会出国去,变得焕然一新再回来找他复仇?
厉彦谦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林心如果真的会回来复仇的话也好。毕竟,现在这个没有任何尊严和底线可言的林心,实在无趣的很。
"先生。您要回办公室么?"厉彦谦的司机低声问道。
厉彦谦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
司机发动了车子,正想朝着李丰国际的方向离开,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厉彦谦深邃的眼睛。
"去宁家。"他改变主意了。
"是。"
司机没有质疑的权利。只有服从。
调转了车头,厉彦谦的黑色保时捷缓缓驶向了宁家的别墅。
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准备和若兰的婚礼,他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不是么?
厉彦谦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默默问自己,是不是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对一个女人心动了?
他人生的第一场婚姻,是被人支配的不得不完成的,他甚至不曾给林心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林心还是一脸满足地嫁给了他。
她说,"没关系,我只要能每天看到你就可以了。"
厉彦谦想起,似乎林心每次被人称呼为厉夫人时,那双杏眼中总是闪烁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现在,他就要结第二次婚了。
这一次,没有人强迫他,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绑架了一样,透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