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梦琪这副发疯的样子让纪乐珊的心都狠狠颤了一下。
”纪乐珊，你不是已经替纪家宣布和曹家断绝了关系么？你忘了，你跟纪月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个时候又跑出来演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不觉得打脸么？”
曹梦琪贴着身后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虽然看不清纪乐珊的脸。却透着让人心惊胆战的恶毒的冷光，”纪乐珊，你别忘了，我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全都是拜你所赐！”
”如果当初你肯帮我，哪怕是告诉我不要轻易接近牧正海，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人生，是你！”
曹梦琪声嘶力竭地大吼。酸涩的双眼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来。
苦涩的泪水刺激着干涩的眼球，疼得简直就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纪乐珊看到曹梦琪这一身的鞭伤，虽然也有一种被吓到。也有一点心疼，可是想到曹梦琪这段时间来做过的事情，她更多的是觉得寒心。
”曹梦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清醒一点？”
”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当初我已经给过你太多的暗示和警告，可你从来都不屑一顾，你从始至终都觉得是我担心你会抢了我的风头，才会不允许你接近牧家的人。”
”呵，你说我毁了你的人生？你难道就不想想。现在，你自己毁了多少人的人生！”
纪乐珊激动到浑身都在颤抖。
她太了解牧正海了，即便他深藏在骨子里的那些恶趣味，时不时地也会把她弄得遍体鳞伤，可不管怎么样，他到底还是留着最后一丝底线的。
能让他失去理智地把曹梦琪打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除了曹梦琪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牧星野这件事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牧正海的怒火被挑起来，恐怕只是曹梦琪的这一身伤，远不足以让他消气。
曹家恐怕就要完了，而下一个就会是纪家。
纪乐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她在牧正海的身边委屈了自己那么多年，咬着牙撑了那么多年，因为一个曹梦琪，现在，全都白费了。
”曹梦琪。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
纪乐珊和曹梦琪两个人好不容易双双安静了下来，却听见曹成志发疯一样的怒吼从门外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曹梦琪下意识地浑身瑟缩了一下。刚刚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就看到了一团黑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脖颈竟然就被曹成志一把掐住。
纪乐珊愣了一下，急忙伸出手，想要把曹成志拉开，”姐夫，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手！快放手啊！”
曹成志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两只手臂简直就像是枷锁一样，狠狠地掐着曹梦琪的脖子。就算纪乐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把他拉开。
而且，曹成志还暴躁地一把挥开了纪乐珊。”你给我让开！”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她杀了月茹和我的儿子！我要杀了她，给月茹和我的儿子偿命！”
”什么？你说什么？”
纪月茹听到曹成志的话，简直就像是被人兜头泼下了一盆冰冷的水，心跳似乎在这一刻都停止了跳动，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凝固了一样。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纪乐珊一把抓住了曹成志的脖颈，尖声质问，”曹成志，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曹成志那双像是卷起了狂风暴雨般的眼睛，突然在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烟消云散了一样。
就连掐着曹梦琪的脖颈的双手，都在一瞬间被卸掉了所有的力道。
他双眼茫然空洞地看着纪乐珊，无力地扯开了嘴角，”我说。月茹她死了，她死了！”
”还有我的孩子，他也死了。他们都死了。”
纪月茹简直就像是被雷劈中了脑门一样，脸色惨白，动弹不得。
不光是她，被松开了脖颈，整个人无力地滑坐在了地上，正在咳嗽的曹梦琪。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会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胡乱地伸出手。抓住曹成志的裤腿，一点一点艰难地站了起来，”不会的。她怎么会死？只是一点桃子上的茸毛而已，她怎么可能会死？”
曹成志连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冷冰冰地挥开了她抓着自己的双手。”一点桃子上的茸毛？”
”你知不知道，她还怀着孕？”
”你知不知道，上次那件事已经让她的身体十分虚弱。就算一直到现在都在卧床静养，可身体还是恢复得十分缓慢？”
”她整天整天担心你，加上孕期反应。吃不好也睡不好，不能随意用药，医生说过哪怕是一次小小的感冒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而你竟然存心故意地让她过敏？曹梦琪，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
曹成志的话，曹梦琪却像是已经听不到了一样。
她的耳边只剩下了一句话。
纪月茹已经死了，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低声喃喃着，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曹成志冷哼了一声，”现在你该满意了？”
”曹梦琪，如果早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话，在你出生的那一天，我就应该掐死你！”
”你被牧家丢出来的事情我根本不敢让月茹她知道，从始至终，放弃你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跟月茹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你呢？你这个疯子，你为了你自己，你心里只有你自己，竟然能对疼了你这么多年的亲生母亲下毒手！”
”月茹哪怕是死都不会想到，她竟然会死在你的手上！”
曹成志歇斯底里的样子，曹梦琪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愤怒简直就像是一张大网，把她密不透风地裹住，让她透不过气来。
突然，她手脚并用地朝着门口爬过去，嘴里仍然固执地坚持着，”她没有死，她一定没有死！”
”你们在骗我，一定是你们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