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年点了点头,欧阳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已经两年了,虽然万俟潆泓再也没有办法长时间地控制这具身体,可她偶尔出现的那一两分钟的时间里。还是会想方设法地折磨她。
在剧组,只要她醒过来,就会故意去和同剧组的演员发生争执,让她被孤立。
或者看到苏堇年的时候,她就会故意和周围的男人亲昵,她已经记不清被多少次拍到过那些暧昧不清的照片,她也记不清被多少人痛骂过了。
她曾经想过要和万俟潆泓谈谈,求她放过她,放过他们。可万俟潆泓却说,"欧阳彤,你还用着万俟潆泓这个名字。你还在做你的超级大明星。"
"你的海报贴的到处都是,你主演的电视剧也在整天整天地播,是你在折磨严倾!"
"只要严倾一天没能从两年前的痛苦里解脱出来,你们就是永远的罪人,我会看着你们,折磨你们,一直到死!"
欧阳彤看着镜子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在镜子里看到的脸不是她的,而是万俟潆泓的。她在狰狞地咒骂她,诅咒她,让她不得安宁!
苏堇年看着靠在自己的怀里哭的痛苦而绝望的欧阳彤,咬着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两年前墨染的药的确很有用,欧阳,我会让人去把那种药买回来,答应我,你必须按时服用。"
他们给万俟潆泓的纵容已经足够多了,不管是出于任何原因,都已经足够了。
他不会再继续忍下去了。
欧阳彤靠在苏堇年的怀里,身体僵硬,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生活,她也的确没有办法再继续坚持下去了。
……
第二天。
东陵的新闻媒体用两大版面报道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内容。
一面是厉丰集团总裁和得力助手严倾偷偷潜入第一实验小学,为念念保驾护航反而被认为是变态的新闻。厉彦谦和严倾的致歉声明洋洋洒洒地占了一个巨大的版面。
另一面是筹备了半年之久的时装发布会在一场大雨下被迫取消,主办方一系列无脑操作让牧野集团总裁牧星野在今天一大早就发出了撤资的通知,杂志社副主编直接被免了职。
不过。这两则新闻的背后,走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在哪里竟然变了味道,变成了"牧野集团总裁牧星野和厉丰集团总裁厉彦谦,混血撕漫男和冰冷禁欲男的投票选美"。
而且结果竟然不相上下。
严倾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兴致勃勃地刷新着这个投票结果,还不忘去骚扰坐在一边的厉彦谦,"哎,你真的不来看看么?投票人次已经超过二十万了,你这次竟然还稍稍领先了那个混血几票!"
厉彦谦靠坐在沙发上。头疼欲裂,根本不想理会严倾。
可严倾仍然看的兴致勃勃,而且在厉彦谦的耳边喋喋不休。"哎,我说,大概是因为你这次是主场作战,所以你这拥护力度不小啊。"
"我看网上竟然还有人注册了什么东陵男神后援会,头像用的还是你那张臭脸。"
厉彦谦仍然没有反应。
严倾哈哈大笑,"哈哈哈,这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厉彦谦,你知道你为什么会领先么?有你的死忠粉做了刷票外挂,而且她还不敢多刷,每次只帮你领先那个牧星野几票而已,还一直稳定着不让对方的数据赶超你。"
"这种人才,我看我们还是把她吸纳过来,送到娱乐公司去做数据好了,他们今年的财报一定非常好看!哈哈哈哈……啊!"
乐极生悲,严倾的笑声终于被他自己的哀嚎声打断。
摸着被烫得生疼的头顶。严倾从椅子上跳起来大骂,"姓厉的,你疯了?!"
他竟然把咖啡都倒在了他的头上?
站在他对面面无表情的厉彦谦把手上的杯子放下来。冷冷地问,"我的咖啡呢?"
他要的是咖啡,怎么这杯子里的喝起来味道这么奇怪?
"咖啡?这不是么?"
严倾眨了眨眼睛,把淋上了褐色液体的衣襟抓起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味道的确怪怪的,哪里有一点咖啡的醇香?
不过。他立刻想了起来是怎么回事。
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玩味,"哦,这当然不是咖啡。这是早上念念去上学之前特意给你准备的板蓝根。"
"板蓝根?"
厉彦谦皱眉,念念准备这个东西干什么?
严倾冷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的雨下的那么大。你凌晨才回来,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地板上的水渍从大门一直延伸到你的卧室门口。"
"念念整晚没见到你。本来就很担心,听见门外有动静立刻爬起来去看,看到你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所以今天一早才准备了这个,怕你着凉。"
严倾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水渍,故意气厉彦谦。"只可惜啊,有人一点不领情,把人家孩子的一番心意全都给浪费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厉彦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可他的脸上却乐开了花。
厉彦谦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跟他做什么口舌之争,脚步轻快地立刻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是啊是啊,做出了这种事,当然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自我检讨一下,扪心自问自己为什么是这么糟糕的爸爸!"
办公室的大门被嘭地一声关上,严倾仍然乐不可支。
可是,隐隐约约地,他竟然听到办公室的门外,厉彦谦沉声吩咐他的秘书,"尽快安排一下严倾到南非去筹备分公司的事情,从公司的发展来看,这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秘书从来都是对厉彦谦的吩咐奉若圣旨,立刻马不停蹄地准备去办。
严倾手忙脚乱地从办公室里面冲出来,大骂,"厉彦谦,你公报私仇!"
厉彦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
严倾被气得差点咬碎了自己的后槽牙!可是很快又泄了气。
是啊,他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