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笑了笑，却笑得狰狞而且恐怖，"厉先生，先别急着骂，我还有其他的礼物想要送给你。"
他的左手举过头顶，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厉彦谦立刻警觉地看向了周围。
"爸爸！"
一道清脆而天真的声音在这个偌大的会场里响起。厉彦谦的心立刻又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
就连林心的眼睛也瞬间亮了起来。
她认出来了，是念念，这是念念的声音！
他们立刻循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望去，就看到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念念，扎着两条小辫子，活泼可爱，就像是一只小蝴蝶一样，蹦跳着扑进了墨染的怀抱。
还亲昵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厉彦谦呼吸一滞，"你叫他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
念念乖乖地靠在墨染的怀里。看向厉彦谦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懵懂，"爸爸，这个人是谁啊？"
她问他是谁？
厉彦谦仿佛一瞬间如遭电击。他的女儿，在问墨染，他是谁？！
她不记得他了！
厉彦谦勉强站稳了脚步，才没有让眼前一阵阵的眩晕感逼得他倒下去，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和念念曾经熟悉的一模一样。
他伸出双手，一步一步地朝着墨染和念念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念念，我是爸爸，快，到爸爸这里来。"
他满心期待希望念念能认出自己。可没想到的是，念念竟然仍然靠在墨染的怀里，对于他的话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她眨巴着一双黑葡萄似的明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简直就像是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
她看了看厉彦谦，又看了看墨染。
然后，她说了一句让厉彦谦瞬间如坠冰窟的话。
"爸爸，他就是你说的，念念的亲生父亲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念念知道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却还是愿意叫墨染爸爸？
墨染抱着念念，脸上的表情甚甚至无法用幸福两个字简单的形容，简直就是透着一股难言的满足！
厉彦谦听见墨染淡淡地说道，"是，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呜呜呜呜呜！"
被困在舞台上动弹不得的林心被塞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能含混不清地发出一些单音节的声音。
但就算听不清。墨染也猜得到，林心无非是想对念念解释，或者是告诉她。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爸爸，是个冒牌货之类的而已。
林心的动作让整个玻璃缸都剧烈的晃动了起来，里面的食人鱼感觉到林心的动作，竟然全都争先恐后地跃出了水面。
有的还甚至趁乱咬住了林心身上的衣料。
墨染看着她这个样子，嘴角是一片冰冷的笑意。
他语气温柔，指着厉彦谦地告诉念念，"没错，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又指向了林心，"那个女人。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爸爸说到做到，已经把他们都抓了回来为你报仇，你开心么？"
念念点点头。厉彦谦惊诧她一个五岁的孩子，甚至在看到这个会场里从棚顶上倒吊着的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还有掉在地上被摔死的两个，被掐死的宋晨阳，被一枪打穿了眉心的那个人，这些念念看到了竟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害怕。
墨染他到底对念念做了什么！
"唔唔唔唔！"
林心的情绪似乎更加激动，她红着一双眼睛拼命地挣扎，身下玻璃缸里的食人鱼越来越兴奋。
终于，有一只还狠狠地咬住了林心的腿！
食人鱼锋利的牙齿瞬间在林心的腿上撕掉了一块血肉，粘稠腥甜的鲜血滴了下去，让整个玻璃缸里的食人鱼都兴奋不已地狂欢了起来！
眼看林心那边的情况越来越糟，厉彦谦终于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他对着墨染大吼，"墨染，你对我的女儿到底做了些什么！"
墨染抱着念念，之前那副森冷恐怖嗜血凶残的样子竟然全都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变得慈爱了起来。
他轻轻把挡在自己面前的念念的马尾辫给拨弄到了一边去，淡淡道，"厉彦谦。你用不着这样激动。"
"之前的四年的时间里，你不是都根本不知道有这个女儿的存在？只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里，你对这个女儿的感情又能深厚到哪里去？"
"何必现在又装出了一副父爱如山的样子，才真的叫人恶心。"
厉彦谦还没对墨染的话有所反应，被墨染抱在怀里的念念却是已经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附和了一句。"就是！"
墨染笑了，厉彦谦却愣了。
念念的目光冷得简直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该有的，她看向厉彦谦。又看向了舞台上的林心，冷哼了一声。
"哼，一个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儿。一个是在明知道自己要住进监狱，却还是不负责任地想要把孩子生下来的自私的女人。"
"我真是倒了大霉，才会投胎做你们的女儿！"
念念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破了刃口的钝刀。在厉彦谦和林心的身上贴着肌肤一寸一寸地凌迟着他们的肉体和心脏。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念念抱住了墨染的脖颈，一脸幸福和依赖地靠进了墨染的怀里，甜甜地感慨。
"幸好老天爷还不算太偏心。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爸爸，至少可以让我以后的人生不用过得那么辛苦。"
"爸爸，谢谢你把我从孤儿院里接出来跟你生活在一起！"
她一边说。竟然还一边凑到墨染的脸蛋上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这一幕，厉彦谦和林心恐怕毕生都很难忘怀。
林心愣在当场，脸色惨白，一双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
就算自己的一条腿都几乎被疯狂的食人鱼给啃得白森森的骨头都若隐若现，也像是浑然不觉一样。
墨染把念念抱在怀里，让她的小脸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双眼睛里渐渐铺满了报复的快感与得意。
"厉彦谦，你看到了？"
"你给不了她的，我可以。"
他又看向林心，"林心，你该死，可这个孩子她值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