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爸爸,林爸爸你怎么了?"
念念看到他这副吓人的样子,急得哭了起来,朝着林子枫的身边跑了过去,"呜呜呜,林爸爸。你这是怎么了啊!"
林子枫听到念念的哭声,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温柔的光,可他却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敢伸手去把念念抱在怀里。
但是念念却哭的越来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大,直接不管不顾地扑进了林子枫的怀里,"啊,为什么林爸爸不愿意抱念念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林子枫被念念哭的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用自己颤抖不止的手,轻轻抱住了你念念小小软软的身体。
然后轻声哄着她。"别哭了,林爸爸不是不想抱你,是林爸爸的身上太脏了。"
"你骗人,你骗人!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来看我?你一次也没来过!"
"我不是送了东西……"
"不算,不算!你就是不爱念念了,你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么?为什么不来看我和妈妈,你是个坏人,你说话不算话,你是大坏蛋!"
念念的哭声简直像是停不下来一样。声音也越来越大。
林心心疼的厉害,"子枫,念念她才刚刚从医院出来,她还很虚弱。"
林子枫更加手忙脚乱了起来。
他抱着大哭不止的念念从地上吃力地站起来,一边在地上来回踱步,一边轻声道歉。
念念的眼泪让他心疼的厉害,让他束手无策。
所以,一直到他在念念的一双大眼睛的"监视"下洗了脸,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念念才算终于原谅了他。
还主动替严倾开口问他,"林爸爸,你真的不能替舅舅找到大舅舅么?舅舅很着急的。"
林子枫这才正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严倾,却是一开口就冷笑了一声,"严墨不见了?"
"他就算是死在外面,也是他活该!"
严倾因为林子枫的话立刻瞪大了一双眼睛。眼里是呼之欲出的凶光。
可是转瞬,他眼里的凶光就被狠狠压制了下去,然后。严倾身体僵直地跪在了林子枫的面前。
"我知道你是在怨恨我大哥带走了念念,还差点连累到念念和林心,我也知道你憎恨厉先生,你有你的理由,这我都可以理解!"
"可是现在,求求你帮我找到我大哥,你想提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我只求你这一次,帮我找到我大哥!"
严倾的头简直低到不能再低了。身体前倾,看上去竟然是想要给林子枫磕头。
林心被吓了一跳。
她对严倾虽然算不上是了解,却也知道他的一些脾性的。那样骄傲的性子,竟然要给一个小了他好几岁的林子枫磕头?看来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可林心也清楚,这件事情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她没有资格阻止严倾因为想要找到他大哥对林子枫低头,也没有资格干扰林子枫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拒绝帮忙。
林心只能安静地看着这一切而已。
"够了。"
在严倾的身体在林子枫的面前彻底跪伏在地上之前,狠狠踢了他的肩膀一脚,让他倒在了一边。
"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林子枫冷声说。
……
两个小时后,林子枫带着严倾和林心还有念念站在了一处废墟之上。
"这里就是严墨的手机定位最后出现的地方了,只不过几天之前这里好像着了一场大火,把所有的一切都烧光了。"
"新闻上也报道过,这场大火被扑灭了之后,警方在这里发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虽然没有明确尸体的身份,不过现在看来,那具尸体很可能就是严倾疯了一样寻找的严墨了。
严倾站在了一片焦黑的废墟之上,一双眼睛冷冰冰地扫视周围,眼底是一片波涛汹涌的狠戾。
林子枫没有说话。低着头摆弄了几下手上的手机,严倾的手机轻轻响了一声。
"我已经把这栋建筑的情况,这场大火的报道。还有房主的信息都发给你了。"
"我注意到里面有一个有些奇怪的消息,也帮你标出来了,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去查了。"
他是个黑客,却不是什么私家侦探,对破案什么的也完全没兴趣。
而且。他对严墨也没有丝毫的好感可言。
所以,林子枫抱着念念回到了车里,一副不想再跟严倾多说一个字的样子。
"我想子枫应该已经尽力了他。他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么多。"
林心温声安抚严倾,"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毕竟新闻不是也说,死者的身份还没有被调查清楚么?也许严墨只是有些事情耽误了一下,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呵。"
严倾竟然突然笑出了声音来。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被大火烧黑的石块放在掌心里摩挲,"如果像你说的那样的话,他早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跟我联系了。绝对不会这样让我担心。"
"其实我早就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反而觉得安心。"
严倾低着头。没有看林心一眼,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了,"对不起,林心,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林心点点头,"好,那我就先带着念念回去了,以后有时间再见面吧。"
她从仿佛深陷于悲伤无法自拔的严倾的身边走开,心里也是久久都无法平静。
这简直太可怕了,严墨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与他毫无关系的地方被活活烧死?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林心的心里竟然有些阴暗的觉得严墨的死和宁若兰脱不开干系。
这种念头一旦在她的心里冒了出来就久久都挥之不去。
但其实,不仅仅是林心自己的心里有这样的念头。
林子枫开车带着林心和念念离开了这片焦黑的废墟,所以他们没有发现,站在那一片废墟上的严倾单薄的身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手上的石头被他硬生生地捏碎,严倾拍了拍手,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