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的人各去准备决战。
前锋道:“仅只是一条大路。然而不知何故,末将前后派了三批斥候过去,却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并无一人回来。末将也正要禀报刺史呢!”
潘刺史闻言,沉吟片刻,转头对诸位修士道:“莫非又是白莲教的妖人施展了什么左道之术?”
铁冠道人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众人与潘刺史一起来到阵前,只见前面大路空旷,的确并无一人。但半空中确实有光暗两种色彩在不断变换游移。众人各自施展手段查看,王丰也将心神沉入识海灵镜一扫,只见境内显示出了光暗两种色彩,完全无序地混杂在一起,光中有暗,暗中有光,难分难解,完全看不出其光暗流转的规律。
王丰收回心神,转头往其余众人看去,却见众人也都面露难色。
就听潘刺史道:“如此光暗大阵阻路,若不早日破阵,何日才能扫平叛军?诸位谁愿意去破阵?”
众人闻言,都沉默不语。就听王真君道:“此阵古怪,我等从未见过,不知虚实。不如我先遣一头毛僵进去探探情况?”
众人都叫好。于是王真君取出一个铁牌,放出一头毛僵,将之驱赶进阵。就见阵中黑白光华一闪,那毛僵顿时化为飞灰。
王真君面色一变,道:“毛僵实力太小,完全估测不出阵法的威力。不过阵法发动的那刻,我却能感受到那种慑人的气势。依我看,没有地仙级别的实力,贸然进阵,就只是送死!”
众人闻言,顿时都沉默了下来。要知道在场的张真人、王真君、许真人三人能够与天神感应,接引神力灌体,达到地仙级别的战力之外,其他都只是分神或是金丹期的境界。
当然,王丰身后的水府诸将除外。
于是诸人都将目光转向了水府诸将。
王丰当即摆手道:“如今此阵虚实难辨,岂能贸然进阵?诸位道友都是经过数百上千年苦修方才能有如今的境界,若是一旦陨落,岂不可惜?咱们是要破阵,而不是贸然送死!”
潘刺史道:“王公子有何高见?”
王丰道:“如今我们谁都不认识此阵,均没有十足的把握进阵之后能够全身而退。以我之见,还是要请一名精通阵法的高人来指点一二才行。”
众人知道王丰不想让水府诸将冒险,也不好逼迫。就听张真人道:“要说天下阵法大家不少,各有所长。但论见识最为广博,却还要数奇门遁甲一派。如今鹿门山的七星宗便是精研阴阳术数、奇门遁甲的宗派。若能请来此派的高手,或许能够认识此阵。”
潘刺史道:“鹿门山自从当年出了诸葛卧龙,凤雏庞统,以及徐庶、石广元、崔州平等一干弟子,一时名声大噪之后,这么多年一直十分低调。只在改朝换代之时偶有弟子入世,每一个都能掀起一片狂澜。这一派在本朝开国之初,也有人出山相助。我这就写信,请七星宗高人前来助战。只是还要烦请一位道友前去送信。”
此时王丰手握御水龙图,要应对摩尼佛的光明火,不能擅自离开,其他法力强悍的高人若是去送信,也将削弱己方的实力。于是张真人道:“可命我座下两个童子前去送信。”
潘刺史道:“童子送信,可来得及?”
张真人道:“来得及。我门中养着飞鹤,可乘此往来,一日数千里。”
于是潘刺史写了书信,交给张真人,张真人又召开飞鹤,让两名童子乘坐着,往鹿门山送信去了。
此时,眼见官军这边无人前来破阵,五明子顿时走出阵来,对着官军百般辱骂,骂了皇帝骂潘刺史,骂了潘刺史又骂王丰,试图激众人前去破阵。
王丰却不为所动。此时龟延寿在真州城,杨念则在扬州城养伤,水府十将只剩八人在军中。王丰生怕他们受不住激,贸然前去破阵,从而枉送了性命,于是干脆将众人都叫到自己帐中聚会,置酒相待,不放他们出去。
王丰自己则抽空将火葫真人赐下的道书取出仔细观看。
这些日子以来,王丰已经抽空将崂山七十二小法中第三阶的禁水、坐火、煮石、杖解、疗伤、靥梦等全部学完,只是第四阶的道术还有些难度,又因为时间太短,所以一时还没有头绪。
不过如今敌方以大阵阻路,七十二小法对此是无能为力的,王丰此时看得是火葫真人传下的《阵法图》,不过阵法艰深难懂,王丰又基础薄弱,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而且重重浏览了一遍,《阵法图》中记载的诸多阵法也没有哪一个与目前白莲教布下的大阵相同。
于是王丰只得收了阵图,转而对水府众将道:“此阵着实强悍,诸位可千万不要逞能。贸然进阵,若有闪失,损伤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众将都点头。就听杨九豚道:“论起来,我们之中,龟延寿年纪最长,修为最深,对阵法之道也颇有了解。若能请他来此,说不定能认得此阵。”
王丰闻言,道:“果真如此?那也好,真州城有雪薇在,扬州城有杨念在,两地都是后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乱了。”于是王丰请杨善立即回转真州,请龟延寿来此。
过不多久,龟延寿果然到了。当日去看过阵法之后,龟延寿沉吟了片刻,对王丰道:“此阵乃是西域旁门与中土道术结合之后,衍生出来的异类阵法,的确是古怪至极。光明和黑暗可以看成是生死或阴阳,原本是相生相克。按道理若非以阴阳太极的方式排列,负阴抱阳,则二者必然会相互抵消。但如今阵法之中的光暗之气却似乎全无规则,一片混乱,而又能共存,这却着实令人费解!莫非此阵演化的混沌?但看其气势,又不像啊!旁门左道什么时候居然也能布置如此高深的阵法了?”
龟延寿迟疑了片刻,道:“在阵外实在无法看出什么端倪。我欲进阵一探,不知可否?”
王丰担心地道:“道兄可有把握?若是心里没底,还是不要冒险的好!如今潘刺史已经去请鹿门山的阵法高人了,我们等等也无妨。”
龟延寿笑道:“破阵的确是没有把握!不过此阵想要留下我的性命却也没有那么容易!凭我这一身龟壳儿,便是面对真的天仙也能逃得性命。此阵就算再厉害,我总也能坚持几个时辰吧!不过既然刺史另请了高明,那我们便再等等。若是别人能破阵,我们也不必逞强!”
王丰闻言,点头笑道:“道兄这性情,善得保生延寿之法。那我们就再等等吧!”
当下众人便又等了一天,次日下午,有白鹤从西而来,却是龙虎山的两名童子请了鹿门山的高人到了。就见一名四十余岁的清瘦男子从鹤背上走了下来,一身道袍,纤尘不染,显得十分仙风道骨。
潘刺史率众迎了上去,就听那中年男子对众人稽首道:“贫道陆知渊,见过潘刺史,见过诸位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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