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先生道:“此事不难,明日齐神医就要来为我复诊,到时我为你提一句就行。”
王丰大喜,辞别了封、张二老,回到自己家中,却见侠女早已经等在房内了,皇甫逸正陪着说话,看见王丰进来,皇甫逸急忙站起来,拉着王丰到僻静处小声地道:“王兄,你这是从何处找来的姑娘?面如桃李,冷若冰霜。我完全搭讪不上啊!”说着,皇甫逸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对自己的颜值产生了怀疑。
王丰笑了一下,拍了拍皇甫逸的肩膀道:“皇甫兄,这个姑娘可不是一般人,我劝你千万不要去招惹他。”说着,王丰走进堂内,对侠女道:“姑娘来的正好,我已经禀明了封老先生,老师答应引荐齐神医。明日姑娘可以将老夫人带来我这里等候,等到齐神医为封老先生复诊完毕,我便领着他来为老夫人诊治。”
侠女闻言大喜,抱拳躬身感谢了王丰,随后略坐了一下,感觉无话可说,只得起身告辞。王丰急忙相送。到了门口,侠女请王丰留步,自己回家。王丰看她的背影消失了街角,正准备回去,忽然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跟在了侠女后面。
王丰认出那个身影是昨夜与顾生亲热的那只男狐,不由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就见侠女走在最前,忽然闪身进了一条小巷,那男狐很快也跟了进去。王丰躲在拐角处偷听,就听那男狐在撩侠女:“美丽的小娘子,一个人走路啊?要不要我背你啊。”
侠女冷着脸道:“你多次言语无礼,看你与顾生狎昵,我才不与你计较。你若再不知进退,就是自寻死路。”
那男狐却犹自不觉,哼道:“你装什么贞洁烈女!我看你还不是与那顾生过从甚密?能与顾生亲近,为何就不能和我亲近?我有钱,也不要求你与顾生断绝关系,日后我们三人一起,岂不是更加美妙?你也不用起早贪黑地为人家浆洗衣裳,经常弄得连饭都吃不上了。”
侠女闻言大怒,并指为剑,往男狐刺去。男狐初时还不以为意,却不想侠女的指头上忽然冒出一缕剑气,锋锐无比而又迅捷无匹,男狐猝不及防,被剑气刺中肩头,霎时刺出一个血洞。
男狐惨叫一声,这才知道厉害,面色狂变之下反身仓惶逃走。
侠女也不追赶,只转头看向王丰藏身之处,道:“王公子护送了一路,还请现身吧。”
王丰见瞒不过侠女,当下从巷子口走出来,问侠女道:“那狐妖如此无礼,何不直接杀了?”
侠女道:“终究是顾生的亲近之人,这些天我生计艰难,常到他家借东西,此恩尚未报,又怎能杀他的人。”
王丰点了点头,叹道:“身怀绝技而能约束自己,毫不越矩,姑娘真是令人佩服。以姑娘的容貌,心生爱慕的人必定不少,虽说姑娘不怕,但被人纠缠也终究是件麻烦的事情。不如就让我送姑娘回去吧。有我陪着,相信不会有人再来搅扰姑娘。”
侠女迟疑了一下,道:“这太麻烦王公子了。”
王丰笑道:“能做护花使者是我的荣幸,不麻烦。”
二人并肩往回走,一路上王丰没话找话地说了几句,侠女却是寡言少语,王丰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而且十分简短,并不多话。渐渐地二人就都沉默了下来。
路上偶然经过了一家糕点店,王丰走上前去买了几斤糕点提在手里。到了侠女门前,王丰跟着进门,将糕点放在桌上,看着侠女望了过来,王丰解释道:“昨日我来拜访就是空着手,心中深觉不安。一点糕点,权作薄礼,还请不要嫌弃。”
侠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王丰当即告辞。出了侠女的门,迎面正看到顾生收拾了字画摊回来。那顾生看见王丰从侠女的家中出来,面色顿时大变,眼红红地看了王丰片刻,又狠狠地瞪了侠女一眼,这才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家。
王丰见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头对侠女歉意地道:“你这个邻居好像生气了。我与他不熟,你自己抽空解释一下吧。”
侠女道:“恩情我会记着,有机会一定会报。解释却是不必。”
王丰点了点头,这才再次告辞离去。
次日一早,侠女扶着老夫人来到王丰家,王丰请她母女二人暂坐休憩,然后前去封府读书。今天是写一篇史论,一篇策论。史论是王丰的强项,策论则要看具体问的是什么问题,熟悉的自然能回答的好,不熟悉的那就只有想当然地予以作答了。
封老先生出的策论题目是治河之策,这也是困扰天下的一大难题,是历代科举常出的策论题目。王丰想了许久,在历代治河的分流法、改道法、泄洪法等的基础上,重点介绍了被后世证明了极为有效的束水冲沙法。
文章写完,文采不见得多好,但满满的都是干货。
在王丰作答的时候,神医齐野王已经来为封老先生复诊了,王丰看齐野王的治疗方式,猜测封老先生得的应该是痛风之症,心脏也有些不好。这两样都是顽疾,很难根治。但齐野王却不愧是神医,针灸推拿一番,便大大缓解了封老先生的症状,随后又写下药方,以自己炼制的先天丹为主药,其余辅药随时调整用量,徐徐拔除封老先生的病灶,治疗效果极为出色。
王丰看的叹服不已,等齐野王为封老先生复诊完毕,王丰正准备停笔起身说一下求医之事,就听封老先生已经开口了:“老齐,我这个学生有一位世交的长辈病重,还请你辛苦医治一下。”
王丰闻言,赶紧起身肃立,对齐神医拱手做请求状。就听齐神医道:“我本因为年事已高,这才辞了太医之位。这十年来隐居药庐,潜心著述医书,钻研药理,已经很少为人诊治了。这次若不是封老你亲自来,我也不会走出药庐。这再为别人诊治,恐怕……。”
张老相公闻言,不满地道:“你这老头倒还拿起乔来了!封老和你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总角之交,他开口了你都还不愿意?再说了,当年你在京城做太医时,我也曾经关照过你吧。你做大夫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不能因为名气大了就忘了本业初心。有病患求上门来,你却拒之门外,不为了治病,那你写医书是为了什么?”
齐神医闻言怔了半晌,这才对张老相公拱手道:“老相公这番话说的极对,这些年我隐居药庐,拒不出诊,本意是想写成医书,广发天下,救治更多的病人,但现在想来,确实有闭门造车之嫌。老朽今日受教了。”说着转头对王丰道:“王公子前日所说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言,老朽听来觉得振聋发聩。也罢,老朽身为医者,那便是‘病患之苦,老夫有责’。还请王公子将病者带来吧,老夫一定尽力为其诊治。”
王丰闻言大喜,当即请了封府的一位杂役去自己家中请侠女和老夫人一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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