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薪火赶到城北收费站的时候已经夜里九点多,为了能尽快解决麻烦他还特地把市二医院签的免费供餐合同带上,这也是到目前为止他手里最有说服力的文件。
通过电话联系,张薪火很快找到了被拦下来的两台货车。
张薪火在和刘启丰的沟通中已经知道,他在车队临出发前又多加一车大米。
他不惜用飞机托运争取早日送达,没曾想全都在收费站被拦了下来。
四个货车司机站在车头的地方和拦截他们的人解释。
“同志,我都说了很多遍了,这些物资是运给张总做饭免费送给医生护士们吃的。
你要是把这么多粮食拉走了,那医生和护士他们不就吃不上饭了吗?”
“是啊,他们吃不饱饭怎么救人?”
“我看新闻说他们一天就吃一块压缩饼干,这哪行啊,铁人都扛不住。”
拦截的工作人员不为所动,“你们说的那个张总我不认识,万一是你们想运进城卖高价发昧心财呢?”
“我可告诉你们,现在是非常时期,国家严厉打击一切投机倒把的行为。
只有把物资交给我们进行统一分配,才能确保所有物资都用于民生,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作用。”
司机听了怒气冲天,“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呢,张总那可是活菩萨一般的存在,你怎么能如此侮辱他?你怎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那个工作人员道:“你少跟我扯皮,马上开着车跟我们走,不然我就让人过来强行卸货了。”
四个司机马上手拉手护在两辆大卡车面前,他们的使命就是亲自把这批粮食交到张薪火手里,是绝不可能让别人给带走的。
眼看两拨人就要打起来,张薪火连忙跑过去劝架。
“别打架别打架,我就是他们嘴里说的张总。”
张薪火挡住工作人员,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和供餐合同递给他们看,还特地指出“免费供餐”四个字。
哪知这些人看过之后根本不买账,把身份证和合同塞回张薪火的怀里,依旧一副强行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也不行,这么大一笔物资必须经由调度中心统筹分配,你怎么能一个人独吞。
你供餐的医生护士要吃饭,难道其他医院的医生护士们就不要吃饭了?”
张薪火终于明白那四个司机为什么想动手打人了,现在他自己也想动手放倒他们。
自己好声好气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他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张薪火火气上来了,质问道:“你们什么部门的?凭什么拦截我的救援物资?你们的工作证和执行文书拿来给我看看!”
“我们是疫情防控指挥部的,上面下了命令让我们在这里接收各地捐赠给江城的物资,引导他们到达指定仓库统一分配。
我告诉你啊,你这属于妨碍公务,破坏疫情防控是要被问责的,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这家伙不仅没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明,反而一顶顶大帽子朝张薪火扣下来,连张薪火都生出一种无力感。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赖之人,硬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自己明明是在接收自己的物资支持医护人员全力抗疫,他们空口白牙就给自己扣上妨碍抗疫的大帽子,好像自己真理亏似的。
那四个司机司机实在是受不了了,操着一口纯正东北口音,“张总,还跟他磨叽啥,把他们干趴下不就完了,尽快把粮食拉回去给医生做饭才是正事儿。”
张薪火赶紧拦住他们,真让他们打起架来那就闹大了,整个抗疫大计都得耽误。
收费站执行检查防控任务的民警也分派一个人走过来维持秩序,生怕他们动手打起来。
张薪火摸出手机,打给那天到店里做疫情防控的林萧河。
林萧河正在值夜班,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即怒气冲冲地带着两个手下来了,?在路上的这会儿功夫,他已经将城北收费站的那两个人的底细给摸清楚了。
打完给林萧河之后他又打给辛月,让她想办法找人把这里的关系给疏通疏通。
他自己对整个江城的防控以及各部门的配合完全不熟,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找谁合适,只能把能联系上的两个人都求了一遍。
要是真让这帮人把粮食拉回去统筹分配,不说能分多少到自己手里,单是拖上个三五天那也是要出大问题的,那么多个医生护士可都指望着把这些米煮成米饭呢。
双方僵持了十多分钟,林萧河率先赶到,他今天巡查防控的地点离这里本来就不远,过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林萧河一下车就发飙:“唐河滨你发什么疯,这么重要的物资你也敢拦,耽误前线医生吃饭你把牢底坐穿都不够赎罪。”
唐河滨鸟都不鸟林萧河的压迫,“我只是遵照领导的指示严格执行物资转运调度而已,何错之有?
你有种去领导那里告我去啊。你只不过是个小队长而已,还跟我不同区域,有什么权利管我怎么执行?”
林萧河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我不管同不同区域,我的职级就是比你高,你这样一刀切的工作方式就是不行。
抗疫大战当前,怎么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小张,小林,你们俩上去把他给我绑了,有任何事我担着,大不了这身皮我不穿了。”
林萧河的两个帮手立即冲上去要绑唐河滨,他们俩本来就对张薪火的印象极好,巴不得社会上多几个这样的逆行者来为医生们解决后顾之忧,哪能容忍唐河滨如此乱搞事情。
唐河滨立即从民警手上抢过他的警棍,指着小张和小林道,“你们俩敢动我试试,我保证打断你们的手脚。
一旦这两车货被扣押没十天半个月肯定出不来,耽误了疫情防控谁都落不着好。”
唐河滨的威胁让林萧河也冷静下来,一旦在这里打起来双方都讨不了好,这绝对是最下策的鲁莽行为。
双方又一次陷入僵局,一生冷喝从远处传来,“他的话不管用,我说话管不管用?”
一个干练的男人在辛月的陪同下匆匆赶来,唐河滨一看到这个男人就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