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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男子急于讨好“主子”。然而主子却没有因为他的乞求止步,反倒大笑道:
“谓哥儿,你难道方才没有听见我说的,但凡你们觉得我该如何如何,我偏偏不喜欢。”
谓哥儿一惊,知道自己终究犯了主子的忌讳,不禁以哀求的语气乞怜:
“主子,谓哥儿不是故意的。谓哥儿不过是一心一意,以主子的高兴为高兴……”
换了平日,美人如此梨花带雨,“主子”总少不得几分怜悯,不过今日里被自己瞧不起的兄弟当枪使的愤怒,盖过了花前月下的心思。
他一甩袖子。
“无趣。”
便施施然出了走廊。
原地只留下一个哀戚的美人,空有柔情,眉眼含泪,却无知心人怜惜。
……
夜里街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风中竟带着几分寒意。
一位头上戴着竹冠的公子,撑着把油纸伞,慢慢从长乐坊往外走。
他衣袖飘飘,身板挺直,倒颇有些儒雅的风范。
他走过一座桥头,那里停着辆马车。车夫是个戴斗笠的壮汉,正从两位少女手中接过瓷坛,帮忙搬上车。
年幼的少女与车夫说着话,天真娇憨,似乎是这家的婢女。
年长的少女见有男子过来,似乎不欲被旁的男子窥见容貌,三两步登上马车。
想必是那家的大家闺秀。
不过若是有教养人家的女子,又怎会深夜仍未归家?
公子若无其事,与马车和婢女擦肩而过。
一股淡淡的幽香顺风而来。
公子分不清这是少女的体香,还是坛子中传来的幽香。
从未有人教过他香道。
即便他出身不凡,仍是无法分辨。
他从容淡然的慢慢走过,唯有在马车驶离的时候,朝路边靠了靠,免得溅起的泥点弄脏了袍子的下摆。
这件袍子既新且贵,是上等的丝绸。
可惜这样的袍子,他并不多。加上一直没有娶妻,府中丫鬟仆妇多数粗俗不堪,若是洗坏了,难免有些麻烦。
马车上坐着的少女,正是萧盈和阿玄。
萧盈被人劫走,急得杜桂在城里到处寻找。还好阿玄临走时跟他说了跟踪内奸的事,他就赶着车在长乐坊附近探察。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撞见了平安脱身的萧盈和阿玄,还抱着失而复得的花露坛子。
上车的时候,见有陌生男子经过,萧盈便略作回避。
回去的方向,又恰好与那公子相同,于是马车便从那公子身边经过。
萧盈无意中朝窗外一窥,心头却是一跳。
来京城许多日子,唯独今夜简直就跟撞鬼了一般的巧合。
“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若忘了东西,阿玄替你去取。”
阿玄天真的问。
萧盈露出苦笑。
“放心。不过是想起一点往事。”
阿玄点点头。她看起来没心没肺,走江湖的经验却十分丰富,也远比茯苓敏锐。
萧盈又朝窗外望去。
杜桂赶车又快又稳,方才擦肩而过的公子人影都看不见了,早已被抛在车后。
是自己眼花吗?
她竭力不流露出任何表情,不让阿玄察觉到情绪的异常。
是那个人。没错,没有眼花。
方才路遇的,便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