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头往前一步，拱手道：“想当年，这常昆，王鹿鸣，跟随在江少身边，号称是我齐州三杰……”
庞成刚插嘴道：“算上我，是齐州四大才子！不过那已经是过去了。”
杜老头接着说道：“常昆，王鹿鸣都是江少的左右手。江少有难，这王鹿鸣暗中勾结外人一起反戈，这是不忠不义，背叛大哥。
至于常昆，当初不过是齐州江湖上的一个烂人，是搭上了江少，才资格在齐州圈子里面混。
江少对他可谓有知遇之恩，老夫给他列出几大罪状。
第一，不知恩图报。
第二，心怀叵测，狼子野心。
第三，不忠不义。
第四，坑害兄弟。
第五，……”
“哈哈哈。”常昆忍不住大笑起来。
几十双眼睛看向他。
常昆冷道：“我常昆愧对江无尘，也不用你这个无耻老贼来给我定罪！江无尘对我确实有知遇之恩，当我是兄弟，我背后插了他两刀。
我常昆就是烂人一个，现在人就在这里。”说着常昆拿着了一把刀子，握刀的手异常平稳，没有任何犹豫。
“保护江少！”杜老头好像一条忠诚的老狗，第一个扑到了江无尘身边。
庞成刚心中暗骂，好一个无耻老狐狸，江无尘可是强大的尊者，还需要你保护？你扑过去是保护他？还是让他保护你？
几十号人齐刷刷拥挤到了江无尘身边。
“尔等散开。”游吾看不下去怒吼一声。
这些人吓了一跳，当下不敢拥挤了。
“哈哈哈。”常昆大笑起来，道：“江无尘你看到了吧，围绕在你身边的都是什么人。
就是这帮人当年起哄迫害了你江家，害怕江家的反噬，组成了所谓的联盟。
今日能向你下跪，明日他们便能反咬你一口，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真正的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胡言乱语！”杜老头伸手怒指，道：“我等此次向江少投诚，情比金坚，海枯石烂，纵然是死，也不会反悔。倒是你，死到临头了，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哼哼哼。”常昆冷冷一笑，道：“江无尘，今日我可把丑话放下，你放过了这些人，将来有一天，一定会后悔。
从我今日看见你，我常昆便知道，恐怕很难走出来，我不劳烦你动手，也不要求你放过我，欠你的都给你。”
说着，常昆手臂一抖，一刀狠狠刺入小腹，鲜血顺着刀锋顿时流淌出来。
“这一刀，还你当年知遇之恩！”常昆牙关紧咬，从后腰又摸出了一把刀，再次噗嗤一声，攮在了右胸口，“这一刀，还你对我的信任。”
常昆身躯往前挪动了一下，从后腰又连续摸出了两把刀，众目睽睽之下，噗嗤噗嗤，接连两刀，扎在了腹部，“这两刀算我背叛你，坑害你。冤有头债有主，我常昆的命就在这里，不要伤害我的家人……”说着常昆往前走动两步，鲜血浸透了衣服，滴滴答答往下落。
会议室内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常昆这么狠，往自己身上插了四刀，这四刀虽然不致命，但身体的损害却也是非常之大，鲜血流了一地，如果不止血，很快也会丧命。
江无尘脸上除了冷漠，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会议室内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对这些人的手段，他没有觉得丝毫奇怪。
求饶是人之常情，激将法也是源于对他的了解，自残也在他的考虑之中。
江无尘仿佛是在看一场和自己无关的戏，关于人性，关于生死，关于尊严的综合考验。
在冥界三百年，他对人性早已经看透，生死面前，所做的一切，实际上都是为了生。
王鹿鸣的激将法是如此，这些人跪地求饶也是如此，眼前的常昆自残更是如此。
江无尘想要惩罚他们，让他们像狗一样跪在自己面前，他做到了对自己的承诺，但自始至终，他并没有想过要全部杀死他们。
这些人的性命，在他眼中实际上不值一文，踩死他们，江无尘都觉得恶心。
至于他们的反叛？江无尘更不会害怕。
从冥界走出来到今天，江无尘从来不允许又真正的威胁存在，这些蛆虫一样的家伙，在他眼中根本不是威胁，也永远构不成威胁。
让他们活着，和死亡，都不过是江无尘一念之间的事。
虽从冥界归来，当江无尘并不想成魔，他现在是个人，做人该做的事。
“你以为这样我会饶了你？”江无尘盯着常昆。
常昆呵呵一笑，道：“无所谓，你要我死，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抹脖子。”
“死！我料你不敢。”杜老头指着说。
常昆不理会他。
江无尘也没搭理他，道：“想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从这里跑到医院，只要你不流血而死，我饶你一命，第二，净身出户。”
常昆身躯一颤，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往外快走，奔跑会加速血流循环，估计跑不了一千米就的失血昏迷。
身上的刀子一个也不能拔，只有这样才能暂缓流血。
他要活下去，江无尘说的净身出户，指的是他的昆山集团。
这个公司不要也罢，他在海外又一大笔钱，就算疯狂的花钱，一辈子都花不完。
常昆走了，身后留下一路血印。
杜老头有些遗憾，道：“江少当真是宅心仁厚，只是……江少有所不知，在鹿鸣酒店斜对面，便有一家私人医院。”
江无尘目光望着窗外笑着道：“我怎能不知？”
“那为何……”
“尘哥的决定，也是你们所能揣摩的。”庞成刚冷笑道：“尘哥就是要看他淌血出去，任性，好玩，怎样？”
杜老头无言以对。
散场了。
江无尘感觉精神状态稍稍有些疲倦，扭头朝会议室外面走去。
游吾和唐雎一左一右跟在后面。
庞成刚等人相互对望一眼，这是什么意思？要走了吗？是不是跟上去？或者……
“尘哥……”庞成刚大喊。
江无尘站住了脚步，想了想，问身边的游吾，“今日几号了？”
“距离小除夕还有三天……”游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