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从小区出去的时候没有开车,而是带上厚重的口罩乘坐廉价的公交车,他试着拨通了田角的电话。
田角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狡猾的性格早就炼出来了。
电话通了,田角接听,说明还活着。
“老大,你在什么地方?”
“你不用管,这两天风声紧,我出去躲躲,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注意一下元东。”唯一让大刘不放心的,便是儿子刘元东。
“放心吧老大,你不在,元东就是我们的头。”田角信誓旦旦的道。
大刘不再说了,挂了手机,有田角这句话就够了,在公交车的下一站,他从车上下来,前后左右到处都是人,没人会将注意力放在一个肮脏的火夫身上。
他和在这个城市万千打工者一样,一点也不起眼。
“跟我玩躲迷藏?你们还嫩点。”大刘望着前面一个监控淡淡一笑,随后低头快步走过。
他的一举一动以为没人看见,却不料法网恢恢,海川的天眼系统已经成熟,尤其是白天,从大刘走出酒店,到他回到家中取了证件,然后坐公交车,从公交车下来,对着监控冷笑等等,他的所有举动全部被警方定住。
市局偌大的监控室内,市局一行所有领导、谢柔带领的几名刑侦队员全部守在这里。几十双眼睛盯着监控。
市局局长朱宇天嘴唇抿着,“谢队长。”
“在!”
“刘仁笠的犯罪证据确实充分吗?”
“确实充分,人证,无证都在,另外还有十几条线索,他的美人鱼酒吧也涉及赌拳,以及贩卖违禁品,都已经掌握。”
“马上抓捕,这次绝对不能让他逃跑。”
“是。”谢柔立刻带人去了。
朱宇天旁边一个满脸坑坑洼洼的男子,肩膀上扛着两杠三,悄悄退了出去,朝厕所快步走去。
他将厕所门反锁,检查里面没有任何人,随后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喂,你被人盯上了混蛋,离开海川,坐船,快……”
便在这一瞬间,厕所的门被咣的一声踹开了,谢柔带着几名便衣冲了进来。
“别动!”
这人动作飞快,顿时将手机扔进马桶冲走。
“老杨,你我搭班子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竟然?”朱宇天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小谢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为什么?”
脸上坑坑洼洼的中年汉子沉默不语,“老朱,你……你在说什么呀?我就是来上个厕所。”
朱宇天哀叹一声。
身后走来几个便衣男子,拿出证件,“监察委,跟我们走一趟吧。”
老杨的脸顿时黑了,整个人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杨明义,实际上就算没有这次事件,我们也盯你很长时间了,走吧。”
……
刘仁笠吃惊万分,手机不能再用了,当下扔进了不远处一个垃圾桶,随后乘坐一辆出租车直奔海滨码头。
码头上人员攒动,刘仁笠跑进一艘渔船。
“喂,你什么人?还没出海,船上没鱼。”一个脖颈上露出纹身的汉子道。
刘仁笠摘下口罩,“水鬼……”
“老大!”汉子惊呼一声。
十分钟后,小渔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码头,朝大海驶去。
海川天眼系统笼罩了整个海川,出海之后自然就没有了,谢柔开着技侦车带队来到码头,对码头上所有的船只进行了排查,结果没有大刘。
大刘跑了,谢柔立刻找来码头管理人员,询问刚才离开的船只情况。
一个臂膀上带着红箍船把头抽着烟走来反应情况,表示看见刚才水鬼的船离开了码头,离开之前还从他那里购买了大量的柴油,像是跑远途。
……
小渔船的速度全开,好像一只利箭,在平静的海面上疾驰。
甲板上,水鬼让手下开船,他拿着酒坐在大刘对面,给大刘倒了两杯。
大刘一口喝光一杯,倒吸一口冷气,“哎,我老了,面对一些事情总会力不从心。水鬼,这次事情过后,你不用跑船了,跟我上岸,我交给你两个酒吧。”
“谢老大。”水鬼激动的说。
船只不知不觉到了公海,远处一艘豪华的大号游艇飘在海面上,江无尘带着墨镜坐在甲板上,手中拿着钓鱼竿,微微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
“上钩了!”旁边穿着火辣的鬼姐提醒说。
江无尘迅速收线,碳纤维鱼竿顿时被拉的弯曲。
“我去,是大鱼啊。”疤子说。
江无尘加上收线速度,这条鱼力量巨大,震动的钓鱼线咯吱咯吱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拉了起来,是一条巨大的蓝鳍金枪鱼。
“哇,江师牛逼,我要吃生鱼片。”鬼姐说着拿起了锋利的小刀,作出切割的动作。
只要在海川生活几年,没几个不会做海鲜料理的。
那艘破旧的小渔船马达发出嘟嘟声,和这艘豪华游艇擦肩而过。
甲板上,水鬼和大刘扭头望着这里,当大刘看见江无尘时,脑子嗡的一声,站了起来,“快,加速快走。”
水鬼不明觉厉,立刻让手下提高船速,奈何这艘渔船已经是最快速度了,那艘豪华游艇一个加速便追了上来。
这种情况就好像一艘法拉利在追赶一辆面包车。
江无尘脸上挂着微笑,看着大刘,“聊一聊?”
大刘跑进船舱拿出一把弓弩,对准江无尘扣动扳机。
嗖嗖嗖。
几根弩箭顿时飞了过去。
江无尘轻松避开,“老释!”
大和尚释永放从船舱里面钻了出来,一跃而起,在空中翻滚两下,施展一个千斤坠重重的落在了小渔船了。
这一个下落至少有千斤重量,渔船受到冲击,顿时摇晃起来,水鬼一个没站稳顿时摔进了海里。
大刘目瞪口呆,还未反应过来,释永放抓住了他的脖颈,身体再次跳跃,随后一个翻身,稳稳了落在了几米外的豪华游艇上。
大刘吓的脸上苍白,双腿发软,尿道括约肌难以控制,竟然尿了。
“真他妈没种。”疤子讥笑道。
大刘畏畏缩缩,这里可是公海,对方一个不高兴,分分钟可以将他推进海中,或者喂鱼或者淹死。
“放我一条路,求求你。”大刘跪在地上求饶,涕泪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