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没有嘴巴不严实到那个程度吧?
霍司擎离开浴室后,看到的便是云安安一脸自我怀疑的模样,薄唇溢出一声轻笑。
“你又在想什么?”
云安安注意到他用的是“又”,明眸看了他一会儿,才犹疑着问:“我昨晚……是不是做了很多蠢事?”
“没有。”
相反黏人的可爱。
“那我有没有说什么比较奇怪的话?”
“比如?”
“……算了,不问了。”看出他想套自己的话,云安安小脸麻木了下,然后转身往房间外走去。
忽然她想起什么,转身看着霍司擎说,“关于这份文件,你为什么会给我签?”
霍司擎忽然挑高了眉宇,略微奇异地看着她,“是你昨晚提出想进研究所,但不想给我做助理,我便只好给你安排了别的职位。”
合情合理,没有破绽。
恰好每一句都戳在了云安安的心口上。
她现在是真的相信,她昨晚犯了不少蠢了。
否则以霍司擎一贯精明睿智的性格,如果他发现了什么,总不可能主动把这份文件送上来让她签吧?
这么看来倒是她赚了。
想着,云安安的心里也轻快了许多,转身离开了主卧。
却没看见身后的霍司擎唇边的笑意倏然加深,凝着她背影的眸光,如同看着已经被上锁的猎物。
吃过早餐后,霍司擎亲自看着云安安把醒酒汤喝完才去上班。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云安安的脑袋还胀疼着,上楼给沙琪玛打了通电话,简单告诉她自己和霍司擎签了合约的事情。
没一会儿她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云安安醒来已经是黄昏后了,金色霞光从落地窗外洒落进来,美得如梦似幻。
她爬起来走到窗边看楼下,并没有看见霍司擎的车在。
正好方便了她。
书房里。
云安安把上次从这里带走的u盘放在了沙发脚下,使其看起来像是不小心掉落的,然后才拍拍手,走到了那面嵌入墙壁中的圆形书柜前。
不得不说,霍司擎的藏书量堪比半个帝都图书馆了。
就云安安目前翻阅过的书籍,上面都有笔记的痕迹,说明霍司擎都是看过这些书的。
云安安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柜上,正想要离开,却看见书柜顶端露出地一个小角。
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她站上滑动的扶梯,伸手一扯把那个东西给扯了出来。
是一个复古的小铁盒。
里面该不会放着什么照片,比如霍司擎小时候穿开裆裤时期的照片?
云安安有些恶趣味地挑眉,然后把铁盒子上的锁用金针撬开来。
“哗啦啦”声响,一叠纸从盒子里掉落出来。
当看见最上面那张上方的化验单时,云安安眸光顿了顿,然后拿起那张纸来。
子宫肌瘤恶化……
云安安看着化验单上显示的结果,细眉一点点蹙起,而且这个患者还是个孕妇。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咯噔了下。
“云小姐,您起来了吗?晚餐已经做好了。”德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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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叔,我在书房百~万\小!说,马上就下来。”云安安回过神来,急忙把这些纸质资料整理好放回小铁盒里,然后塞回了原位。
做好这一切,她忍不住再看了眼小铁盒的位置,才离开书房。
与此同时,霍司擎刚从公司回来,一边将手上的外套递给德叔,沉声问,“她今天怎么样?”
“云小姐睡了一天了刚刚在书房里百~万\小!说,这会正在餐厅里呢。”德叔笑眯眯地答道。
只要是云小姐在这里的日子,少爷都会准时回家,而不是在公司里忙的连用餐时间都忘了。
如此甚好啊。
霍司擎微微颔首,上楼换了身衣服后,走向餐厅里。
今晚的菜色依然是按照云安安的喜好来做的,满满一桌,丰盛得不像话。
加上德叔在旁边一个劲让云安安多吃点,她几乎停不下筷子,一停下德叔就要抱怨她太瘦了。
云安安欲哭无泪地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长辈对你的关爱就是你太瘦了,得多吃点。
就在这时,云安安刚要把筷子伸向中间的小鸡炖蘑菇,突然浑身一僵,脑海里闪过一幕画面。
“你现在是要把我拿去做小鸡炖蘑菇吗?”
“如果你再不安分点,我让你尝尝真正的小鸡炖蘑菇。”
云安安:???
德叔见她盯着小鸡炖蘑菇发呆,便将那道菜推到了她的面前,慈祥地道:“云小姐,听少爷说您很爱吃这道菜。”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最讨厌小鸡和蘑菇了!”云安安差点把头摇成拨浪鼓来自证清白,看着瓷白的碗一脸抗拒。
从今以后这道菜正式进入她的黑名单了。
倏然,一声磁性的低笑闯入云安安的耳中,“德叔,把这道菜端下去吧,她应该这辈子都不会想吃了。”
德叔一脸不明所以,但也没问什么,让旁边的佣人把小鸡炖蘑菇给端了下去。
睨着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云安安,霍司擎眼底盛满了浅笑,而后坐下,“头还痛不痛?”
“好得很。”云安安脑袋里还在不停放映自己昨晚怎么装蘑菇的羞耻剧情,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升天。
在别人面前做这些蠢事也就算了,偏偏是霍司擎!
这会儿她也没分心去思考,为什么不能是霍司擎。
云安安把筷子放下,起身就要走,“我吃饱了。”
还没离开位置她的手腕就被一只燥暖干净的手掌握住了,她不由转头看去,就见霍司擎狭眸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坐下来,陪我吃顿饭。”
“我的时间很宝贵好吗,凭什么要陪你吃饭?”云安安不情愿地挣开他的手。
“十株消影草。”
云安安:!!!
她立刻“嗖”地坐回了位置上,姿态端正得犹如幼儿园里的乖宝宝。
霍司擎情不自禁地以拳抵唇,压下了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用餐时若非必要很少开口说话,举止优雅矜贵,除了餐具的轻微碰撞声,几乎听不到半点声响,可见家教严格。
不论怎么看,都赏心悦目得像一副画。
可在云安安眼里,就算是画,那也是一副血染的画。
她咬着嘴里的果汁吸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把在书房里看见的那张化验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