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为他特地到巡局接自己而感到高兴,就像是突然坠落的云霄飞车,在悬崖底砸了个粉身碎骨。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先是节目,代言,再到她的小医馆,学业,他像是掌控棋盘的下棋者。
轻描淡写地一推,就能将她所有的努力毁于一旦。
为了云馨月的病情,他不惜亲手摧毁了她事业的一切,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轮到她和孩子了。
“呵。”云安安唇边溢出一声苦涩至极的轻笑,明眸中似星光黯然,没有了一丝光亮。
她用力地闭上眼,一颗心仿佛沉进了连阳光都照不进的深海里,浑身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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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金婶便被带到了私人庄园,照旧负责云安安的饮食起居,养心药膳更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不同于以往,金婶态度急转直上,对云安安不敢再有半点怠慢不说,平日里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像是生怕云安安问起什么。
除了金婶以外,私人庄园里再看不到第三个人。
云安安起初还抱有一丝侥幸想要偷偷逃出去,然而还没有接近大门,就被一队训练有素的护卫拦下,逼了回去。
她才明白,自己逃不出去的,在这个连信号都接收不到的地方。
霍司擎为了将她起来,还真是煞费苦心呵。
任她冥思苦想,都想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会让他这么死防着自己会逃跑离开。
但云安安清楚的是,只要云馨月一天没做换心手术,她就不可能重获自由。
真是讽刺至极。
“云小姐,该喝药膳了。”金婶恭敬地被药膳放在云安安面前,然后站在了一边。
云安安看着那碗药膳许久,一语不发地端起来喝完了,嘴里弥漫开浓浓的怪味。
喝完药膳,云安安就走出了别墅。
霍司擎虽然禁止她离开这座庄园,但是在这里面,她却是可以行动自如的。
庄园很大,一如所见那般有着碧绿的辽阔草坪,林荫小道旁栽种的两排法国梧桐,私人影院以及高尔夫球场等,错落有致。
云安安始终没放弃找寻逃跑的机会,尽管这么些天下来都没能找到什么漏洞。
她在附近转了一圈后没发现什么,便打算回去了。
谁知道正要离开时,她在墙边的树篱下发现了一小撮不得了的小家伙。
云安安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等她蹲下身拨开杂草仔细查看后,便肯定了这些小家伙就是龙炎草。
龙炎草生长的环境十分苛刻,要极高的土壤条件才能够成长出那么几株,因此几乎是到了绝种的地步了。
是以现在书面资料上都找不到它的存在,只有古书上还有记录。
云安安看了眼这一片,龙炎草的数量竟然还不少。
难道说这片土壤很适合龙炎草生长?
都说龙炎生,必连鸠,意思是说龙炎草生长的地方一定能够找到鸠果。
云安安又在旁边摸索了一阵,果然找到了那一小棵隐藏得极好的鸠树还有另外几株草药在。
-->>一时间云安安也顾不得逃跑的事情了,拔了几株龙炎草和几颗鸠果就立刻回到了别墅。
工具不在身边,云安安只好去厨房里捣鼓了一会儿,找了几件暂代的,这才上楼去。
虽然工具不实用,但总说“书法家不一定要用好笔才能写出上乘的书法”,一如云安安不需要特定工具,也能够萃取药剂一样。
她还有这双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手。
一直忙到将近凌晨,云安安才匆匆洗漱后上床,沉沉睡着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房门外传来了动静。
“她今日都做了什么?”低沉清冷的男声。
“和前几日一样,只是今天在草坪上逗留的时间比较长,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金婶如实回答。
霍司擎微微颔首,旋即推门而入。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床边留了一盏壁灯散发着淡暖的光晕,将床上那团娇小身影映照入目。
霍司擎沉步走至床沿,步伐轻得发不出半点声响,亦没有惊醒云安安。
她睡得很熟,灯光下的睡颜娇憨美好,不点而朱的小嘴轻抿着,因为房间温度微暖,她的双腮都是桃花一般的嫣红颜色。
只是身形娇小得过分,好似随手一抱,就能将她抱个满怀似的。
虽然天气渐渐热了,但这种反复天气太容易着凉,所以云安安每天晚上都会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
但架不住还是热,她一个转身,细长的腿一蹬就踢开了被子,露出一小片衣摆下白皙细腻的肌肤。
霍司擎修长挺拔的身形伫立在那儿,盯着她的睡颜许久,忽而伸手勾出她不小心含进嘴里的一缕发丝。
动作无端有几分温柔。
而后才将被她踢开的被子拉好,擦过她腹部时,手掌心略微停顿了下。
旋即薄唇勾起一抹凉讽的弧度。
只一个还未成型的小东西,她究竟在犹豫什么。
金婶在房外侯了许久,等霍司擎像前几晚一样从云安安房间离开后,心里也不由犯了嘀咕。
云小姐怎么说要见霍先生一面,也不见霍先生松口答应。
可一到晚上,霍先生总是准时在云小姐睡下的点过来看她,还不让她透露出去半个字。
这有钱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霍司擎吩咐的,金婶不敢违逆,是以云安安也就一直不知道每天晚上自己一睡下,霍司擎就会出现的事情。
自从在庄园里发现了那些珍稀草药,云安安一时也没那么想离开了。
毕竟这么珍贵还不要钱的草药,放眼现在除了深山老林,市面上都不常见了,她要是放过了得郁闷死。
再者霍司擎都把她软禁在这里了,她拿他几株草药弥补自己的人身自由损失应该不过分吧?
又两日过去,云安安才把新制的萃取药剂完成,水晶碗里是湛蓝的液体颜色,看着十分清新。
可只有喝过的人才能感受到这些药剂对于治疗内疾有多么霸道的作用。
“就当是我拿走这里药材的一点补偿。”云安安垂眸轻喃,纤指轻轻地摩挲着碗沿,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