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弄根木棍来,绑在椅背上,顶端扎一根针,要他盯着针尖,得把这针尖看的比木棍还要粗,就行了!
好了,眼睛又肿了,小丁看见他,笑的前倒后仰,原来是个斗鸡眼!但他已品了滋味,心中喜悦,也不与他人细说,专心用功,等到这眼睛又不肿了,恢复原样时,这下,只要被他试过的人,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出现,总能感觉他的眼光象根锋利的刺,狠狠的扎在自已身上,摆脱不掉,陈峰问他,针尖可有木棍大了,回说还没有,没有?再练!
终于有一日,别说木棍般粗了,这天地间都没了别的事物,只余一根针,好了,成了!
恰好已是岁末,这一天,当阳下得第一场雪,一番晨跑下来,楚凡心情大爽,敞开衣襟,抬头远望,天地一片雪白,正在遐想之时,陈峰过来,楚凡尊称一声陈师父,就见陈峰示意,二人复往城外,在楚凡不解的神色中,陈峰道:“你这眼睛已经初步入了门,以后可于这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勤加练习,比如,你现在就可以自已寻找目标,全部都要拿它当作那针尖来看,如此坚持不懈,自然会有一番心得!”
楚凡闻言,就于眼中把那大树,石块,树叶……全都一试,果然很觉新奇,又听陈峰道:“这远处近处的目标,要在眼中都是一样了,才能算是有点成功,这一点你要牢记!”然后让他休息一天,准备作第三段的学习。
休息一天后,到了时辰,陈峰又寻一根丝线来,穿了那针,悬于他眼前,找个有风的地方,长长的从树枝上伸下来,那线和针随着微风晃晃悠悠来回摆动,陈峰说道:“站好了,盯着这针,不许眼中有其它东西,好好练吧!”又走了!
楚凡愈觉来劲,专心致志,在用一些时日,这也成了,陈峰笑问:“烦不烦?”楚凡也笑:“看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来!”两人都是哈哈大笑!
这一晚,林凡又作梦了,迷迷糊糊的又醒过来,心中一动,却又找不到往日的场景,却是在马上,正在飞奔,边上小丁兴奋不已;楚凡明悟,却不再问,就听小丁说道:“这次去了古县,见着表少爷,你又该好好玩玩了!”原来是要去古县玩,左右一看,只有他们俩人,这一路,楚凡用心察看,但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也不多说,那就去吧!只把那眼东张西望,来回练习!
到了古县,一家人早迎出来,情真意切,有高兴迎接的,有伤心动问的,说你上次怎么回事啊,那般大胆,如此任性,楚凡口中诺诺连声,却在心里细细思量!
一连几日,欢声笑语,表弟热情依旧,声色容貌,言情举止,均与楚凡记忆中毫无不同,楚凡暗暗称奇!
过了几日,楚凡告别,又是一路风景无限,回到家,却见家里一片惨淡,人人愁容,却是都得了病,郎中来过,无药可医!只见病情日益严重,父亲早上不得堂,县里另着人代理,与母亲双双病倒,每日里不管汤药有无效用,接连服用!
不几日,小丁也病,一改往日活泼欢喜,满面腊黄,浑身消瘦,见之心酸!
再几日,李福病重,不敌年岁,哀哀而去,众人大哭,置办停当,火化而葬,再多一份伤心!
自此之后,家宅之中继春香,小丁,一众家丁婆子,相继而去,全都浑身发黑,视之吓人,俱都烧了!
楚凡既不悲伤,也不悔恨,只管料理,镇定指挥,撑起楚家诸般事项,倒惹来旁人一片议论!他也不管,有事作事,没事练功!
终于有一天,楚凡守在床边,父母双双病去,再无声息,楚凡沉默良久,首次失态!但也不及多时,复归常日模样,拿出早办好的寿衣等物事,细心处理好了,一把火,送走父母!
这一晚,睡下之后,再醒来,才思今日何处!就听陈峰来叫,都这般天了,还不起来,可是又有什么古怪来了?
楚凡一笑,起身,跑步,练眼,一一按序而来!
陈峰见他这眼也练的差不多了,就再进一层,臂力!同时将那军中士兵每日操练的拳术也教与他;仍在楚凡院中,弄几个大大小小的石锁过来,从此每天跑步、扎马、举石头、打拳,读书,再练习练习眼力,每日这生活就这般延续!
看看过年日近,家里准备起来,各种食物,器物,用品,流水般弄进楚县令府中,各位乡绅,富商,俱都来拜,楚父也是打点行程,往来拜见,一时迎来送往,忙碌不已,楚凡却不理会,不同往年,早丢了书本,疯了起来!而是仍如平常无异,陈峰频频点头,也少了许多活动,安心教他!
等吃过年夜饭,随着清晨当阳县城铺天的鞭炮声响起,这一年新的一天,就已到来,楚凡被父母再三相说,也就停了,休息三天,过完年,又打起行李,仍是每年都要作的事情,前往古县省亲!
楚凡无奈,好在心里也是甚为想念表弟及外婆,也就换了心情,高高兴兴的跟着一路去了,一路上不停的与之前幻境比较,越觉神奇!既然无法弄别的,那就只练眼吧!路上倒没人理他,可这一到徐家,人人都查觉出来,特别是一不小心,盯住了徐姗姗,吓的楚凡赶紧收了神通,安宁下来,再不敢乱来,这才放开心情,好好的过了这几日,众人虽觉奇怪,但楚家公子,也少有人说他!
这其间又出个怪事来,楚凡父亲好端端的闹起肚子来,一天跑了好些次茅房,几次都与要方便的其他人堵在一起,人家虽不说,也着实有些面色不悦,有那另寻去处的,也有在茅房外跳脚等候的!楚凡发现不对,问又说也不知道,别人都好好的,也不像吃坏了,只好去找郎中,大过年的,却找不到!好在终于泄的再无可泄时,也就停了,只是也不敢再吃东西,问说是闹肚子,惹的楚凡外婆一阵鄙夷!叫你吃,没吃过好的吧!
归心似箭!好在依旧历年贯例,到了日子,也就互相告别,楚家弄好车马,装了礼物,回归不提!
刚回到家里,楚凡早急不可待的寻着器具,一样样的练起来,弄的小丁哀怨不止,心说这次带个陈峰回来,难道坏了!公子眼中已没有了我小丁?
楚凡却不管他的小心思,这一番车马劳累,回来也不休息的弄了半天,到晚上,早钻进被窝了!
次日,醒来后感到睡的又是不错,收拾一番,快步出城,往翠屏山而去,心中想这臂力,眼力都差不多了,陈峰说这次回来就让我拿弓,会怎么用呢?这心中想着,脚下就又快了几分;
转过一个弯道,就见前面现出个人来,楚凡诧异,这大清早的,路上积雪未化,寒冷迫人,倒是何人在此?心中还想似乎前面也没有人家啊!这时,不觉的就看这这人一眼!
这一眼,楚凡就呆住了;就见路中间有一人,两弯似蹙非蹙的烟眉,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凤目,面现轻愁,娇弱弱似是身有疾病,泪光点点,容色绝美,欣长苗条,披一件大红貂领裘袍,于这雪山之中,如那天上下凡仙女一般;
楚凡只觉呼吸都快要停顿了,那女子只把个泪眼看向他,樱桃小口轻吐,耳中一阵仙音传来,“小女子清晨出游,竟迷了路,在这大山之中再不得出去,敢请公子指点”
楚凡神眼无神,眼珠呆滞不转,手中却下意识的指向回路!那女子破涕一笑,真个是百媚丛生,掩口却笑出来“小女子能否请公子相送呢?不然若遇虎豹贼人,可就凄惨无比了!”
楚凡听得这话,心中猛的一震,心下清明,不由的仔细再看过去,只见颜若桃李,粉腮微红,配着这一身大红衣赏,心下啧啧连声,我地个天辣,老胡,你弄的这等美人,小生我长这么大,那有见过,倒是感谢你让我开此眼界!也不说破,口称三生有幸,遇小姐如此佳人,自当效劳!
当下也不去跑那劳什子步了,引着这大美女,闻着那兰熏桂馥般的体香,看着她袅袅婷婷的步子,心下甚喜,若那胡澄在旁,定要狠道一声谢!这样的事多多宜善,别老是搞那些生离死别的,叫人不得劲!
走不得几步,只听佳人“喔哟”一声,楚凡看去,只见她秀眉微蹙,一脸苦相,却是扭了脚了,几欲摔倒,心里明白,也不去碰她,暗道真倒了再说!
果然,停在那里左扭右歪,就是不倒,等的一阵,见楚凡并不来扶,也不笑了,冷起脸,又慢慢走起来,楚凡暗笑,四下看起风景来!
再走一阵,又见她不动了,停在那里,“公子,奴家体弱,走不动了,可否请公子……背上一背!”
楚凡心中冷笑,脸上却现呆样,“小生自幼勤读诗书,深得圣贤教诲,男女授受不亲,却是无能为助!”
女子无奈,复又慢行,不多时,停停顿顿的居然已回到当阳,楚凡笑,心说原来我不知道这路有这般近!真是好手段。
那女子却又不走,说这是什么地方?从没来过,楚凡说那好,我给你找个客栈住下可好?那女子却说不敢去,要求去公子家中借宿,楚凡一笑,行啊,那……走吧!
一路上行人纷纷看他们,无不称奇,都说楚少爷在哪弄这美女,当阳没见过啊,也不理会,直到楚家,众人又是一番惊奇;到晚间,她又不走,就在楚凡书房,百般阻挠,不让楚凡离去,楚凡只是把书,不去理她,也不离去,看你老胡能搞什么鬼!忽听窗外一声响,门口忽的蹿进个黑衣人来,一刀就劈了过来,楚凡撇嘴,头一歪,砍吧!卧槽,你就不能用个别的法子结束,总是被砍头!
眼前一阵恍惚,又是一梦!醒来想都不想了,洗个脸,跑步去,只是跑到梦中遇美女的地方时,仍是不由的流点口水,寻思着再见老胡定要说说,能不能再弄一次!
回来陈峰已在小院等他,小丁也在,就看见陈峰手中拿着一弓,还没等开口,陈峰就道:“走罢!”好吧!我不问。
出去后门外却是三匹马,当下上马,又往翠屏山而来,进了山路,一拐,翻过山坡,却是去了一处山谷,四下无人,地方宽敞。陈峰让小丁自马上取出一草墩来,寻山脚下一棵树上绑好,那草墩中心早染一个拳头大的红心。
陈峰又自马上取出几壶箭来,对着楚少兴奋的目光,讲了要领,好了,射吧!不多时,几壶箭完,叫小丁又捡回来,再来!
看看快到午饭时间,这才打马回去。
回去想一想,找着父亲、先生,说我最近练武,你们也看到效果了,书呢我晚上掌灯来读,有不明的自会找先生,这白天的时间就全给我吧,我要练武。
晚上却又思索许久,又跑去母亲房中,父亲却也在,干脆,直接说,说我不想再去京中张老处读了,眼下练武要紧,至于作官,父亲你也说了,有三皇子,年岁大点了再去找他!总比去考要稳妥的多。
楚父无奈,去不去京里读书他无所谓,不去更好,但这作官之说,倒使他郁闷不已,揺头叹息!自去作书一封,差人送京给张老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