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本想至此已是心灰意冷,只有读书一事了,却不料自家身上却出了个怪事,弄的每日里头痛开来,这书也读的不专心了!
却是晚间睡不好了,老是作梦;原来睡觉也有作梦,只是不影响身体,次日醒来基本已是记不起来,而这次的梦却不是这样了!
想来最早就是从出去游玩被官家小姐羞辱那天晚上开始的;迷迷糊糊间就有了知觉,感到自已来到了一片树林,倒也风清月明的,心下疑惑时,就见前面突然的出现了一个坐着的人,面前摆着一张白莹莹的圆几,上面放的也不知是茶还是酒,一个壶,一只杯,那杯又象茶杯又象酒杯,也是白莹莹的发着淡淡的晕光,这人白袍,整个身前都是白濛濛的,又像光又像雾,说不清楚,这人脸也看不清楚,楚凡想近前几步,但看他不管是走还是跑,那距离永远都是那么几步,就像他是在原地动作,这一晚上,都只得这么一个场景!到天明忽的醒来,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天的枯橾读书!
白天揺揺头就把这梦给丢在脑后了,但一有空闲也还是在脑中一闪而过,但却一丝儿注意都没有,梦嘛!
可这当天晚上刚睡下不久,又来了!还是那场景,没有仍何变化,任他恭敬,礼貌,冷淡,怒喝;都没任何变化,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了。只在梦里发呆!到最后,忽的一下,又天亮!
第三晚,一样;这日子没法过了,和小丁讲,说梦嘛!和陈峰讲,说梦嘛,忍不住和同年讲,说梦嘛……!好在这梦从头作到尾,心思一直在梦里活动,但却一点儿不影响次日的精神。
第四晚,我不睡了,瞪大了眼,坐定了身,咬着嘴;手中有书却不看,倒把个小丁陈峰吓一跳,问他不应,摸他额头被打开,呆看他半天,也不管他了,困了,睡觉了,你想犯病随你!
这一宿,还真就没睡,可左等右等,等了一晚上也没有什么古怪,天亮了,得去学馆了;这下可就不行了,瞌睡的不得了,弄的先生总要点他,说你昨晚作贼去了?看你这样子也不是病了,定是鬼混!少年人啊,唉!
这第五个晚上,不敢不睡了,抱着希望小心睡下,又来了,本来一般梦是不相连的,梦境不同,人的记忆也不同,可他偏偏就不在此列,他是梦境相同,这记忆也相同,都记得在这小树林里这已是第五天了,对着这人,他装疯卖傻的跳啊、闹啊!可就是没用,你说是死景,可这树叶随风揺动;那风吹在脸上;还有那白濛濛的流动的光晕,都与现实生活中一样的感受,很细腻的结论。甚至有不多的时候他还好像感到那人的脸上有笑容,是的,就是感觉到的;
第六晚,我装睡,但没用,那梦就不来!就说随你了,我学了一天了,真要睡了,却睡不着!这一晚上抓耳挠腮,左蹦右跳的闹了个够,小丁与陈峰也睡不成了,两人目光呆滞的看了他一个晚上,到天明,浓浓的睡意袭来,心说我这书也不念了,叫小丁去学馆告个假,倒下便睡……那梦,就又来了!这次是白日做梦!
到了晚上从梦里出来,小丁早跳过来,陈峰也靠过来伸起两耳朵听,“还作那梦没?”点点头,小丁无语了。
陈峰道:“你……小时候……嗯,在这之前,有没有……作过什么缺……嗯,亏心的事啊?”楚凡无语!
给他一提醒,小丁也惊叫:“对啊,你这是鬼附身啊!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完了完了”不停的在屋里转圈子,心中已打定主意,明天说不得又得厚颜去找宋管家,看他能不能帮忙找个会驱鬼的来!
楚凡却镇定了,许是这一觉睡的不错,或者是麻木了;其实他想,反正不伤心神,也许这梦景就是梦里那人弄出来的,或是别的什么人,目的我是弄不明白的。不过呢,最多也就是梦里去坐牢。无所谓,那牢房风景不错,若是仔细,也许有没发现的,光去惊慌有什么用。典型的光棍思想!
出去吃了饭,回来就倒下,能睡我就再睡。
又是那种迷迷糊糊的进入,看到的还是那不变的景象,这次他不看那人了,认真的看这周围,可是不管他去怎么的揪,踢,扯,闻,爬,甚至还在那树下洒了……嗯,留了点印记!更是烦了后用扯下的树皮扔那人影;都没有异处,最后,一屁股坐在树下……咦!想睡觉了;但惊喜来的快去的快,在这里睡不着!
到天明,又是忽的回过神来,醒了!小丁早瞪大眼珠子在看着他:“还是那样?“楚凡点头。
小丁起身就往门外走,楚凡问他,说是找驱鬼的去,忙骂他回来,说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又没什么不妥,只是作个古怪的梦而已,没事的,还驱什么鬼?真是无语!
话虽这么说,但这干扰却是实实在在的,楚凡不得不每日都把那梦里的场景在脑中过好多遍,以至于这最后几日的书根本就读不进去。看看也没意思了,跟张老告个假,我家远,想早走几日,也好早来。张老应允,说是回去代我向你父亲问个好,若来京公干,定要来此一聚。
这便计划一下银钱,将那路上不用的,去街上买些礼物,又去三皇子府上找宋管家借三匹马,这次倒得些盘缠相赠,心说已借了马,也就接了,道谢而去。
一切准备妥当,再无他事,三人哟喝一声,迎着清冷的空气,离了京城,向南而去!
路上,这才有闲和陈峰了解军中生活,听的他矛盾不已,他觉得边关将士的生活充满了建功立业的男儿豪情,但常年枯橾的生活也是让人郁闷,还不说那官当小了的屈辱,边上这位不就是吗!揺揺头,也没意思!
又问起陈峰的武艺,说是师父教的,你师父是谁啊?不知道啊,孤儿,跟个老头儿跟了几年,学了几年,老头儿死啦,就去当兵吃粮,当了几年升了官,就到现在了!
心下一动,就说我和你学你看我行不行啊?说哪有不行的啊,只看你能学成什么样儿了,吃苦越多,学的越好!吃苦越少,这学的也就少,没有不能学的说法,当然啦,你要是缺零件缺的多了自是学不成的,哈哈哈!
这就又动了学它一学的念头,嗯!回去再看罢。
驿馆住不成,就只好找个客栈住下,一睡,还是那梦,楚少早不在乎了,梦完了,就赶路,这一路秋高气爽,就走的快。
过了长兴,当阳在望,楚少跑的更快,这一日,在一遍惊呼惊喜的喧闹声中,楚少回到了阔别半年的家!
连着两日,楚凡都在同父母讲述这半年的遭遇、感受!楚父听得明白,虽说险象环生,但儿子确是长大了,懂事多了!正应了老话,‘吃一堑,长一智’。当然也是开怀不已,心情大畅!
安排好了陈峰,热闹过后,楚凡就开始准备新的开始了!
这一次,楚凡小心了,心说我要想好了,别又是刚开始兴致很浓,至一半时又偃旗息鼓,当下不敢乱作计划,心说先问文罢!父亲这算是个学文学成了的,县令他也是官儿啊,这天下读书人这么多,作官的可不多,看看有何说法!完了再问问先生,那也是个读书人,能教我,也算是读的多了,却没作官,是个什么原因?也要弄明白了!
当下寻着父亲,看看无甚大事急事,拉住他把些个不解问了出来。
“父亲,这读书须读成何种地步,可以作到如你这般?“
楚父看他这次问的较为有谱,知他所想。就郑重答他:“读书呢,虽说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也就是作官了,但这作官呢,也不定是读书就能作的,你不看那三皇子?他用读书吗,不需要的!所以这里有一个命运的因素在里面!“
顿一顿,又道:”读书的最主要目的,还是明理,也就是明白事情,作不作官,要在这之后,这一节你须要明白!不能是为了作官方才读书。为父读了十几年的书,作了这一县之长,虽说也是个小官!可当时师尊门下弟子众多,学问好过我的不少,却有太多人没能作官,为什么呢?就是有个运气的缘故在里面,比如你,有了三皇子这个帮助,只要你到了年纪,甚至就现在,要作官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这就是你的机遇、运气!“
叹口气,作个结论:“所以说从你这个问题就可知你的立意不对!你这样为了作官而读书,那这道理可就偏了;是以你之前就会觉得读书太难!而若是为了明理,那么只要是想弄明白的,再难你也会面对,你这次出走就是如此!”
见他若有所思,又补充道:“活到老,学到老,所以为父会盼望你一直去学!只是,你须明白自已倒底要的是什么!”
楚凡有点明白了,再问:“那我现在在京城所读,若是要作官,就不需要了?而若是为了明理,就要再读,是这样吗?“
“也不全是这样,这里面尚有许多的道理,比如说在那里读了,就有一个来路清白的说法在里面,于举荐一途,既是正理,也是捷径,这是为官;若为明理,则师尊张老先生学问达冠,也是善地,好过在家无明师指点!“
楚凡全明白了,要作官,这有了张老和三皇子,这读下去,希望大大的有。至于明理……慢慢来吧!先生也不问了。
回头又想,既如此,那么学武也是这样喽!要作武将,还是要强身建体,都须弄清楚再来,嗯,先强身吧,我这体格太弱了!
但说和作却不是一回事!这一拿起书,又头痛!就又给自已找个理由,嗯!陈峰已安顿好了,先看看他怎么说!
找着陈峰,说我准备好了,怎么开始呢?陈峰看他,偏头,哦?准备好了?好吧!先去满县城跑几个圈子再说呗!
陈峰骑上马,赶着楚凡,绕当阳城跑起来,一路上,这给人看的啊!楚少气喘如牛,面红耳赤,又是累又是羞,不过还是坚持跑了一圈,就告饶了,说明天再来吧!陈峰说行啊!
翌日,楚少引着陈峰跑上次翠屏山那条路,这下好了,没人看了,楚少尽情的跑,最后累的跌倒在地,死皮赖脸的要坐在陈峰后面回来,未成功,只好走回来,作完梦,这一身痛的啊!咬牙再来,再走回,如此三次过后,终于,跑到上次地界后,回来时,已能跑着回来了!而且明显感到身体发生了变化,饭量也更大了。
再去,就调皮了,说师父你露两手呗?陈峰说行啊,一起跑吧,结果一跑就没影子了,好不容易到了,说回吧,又没影子了!
好吧,算了!你还是骑马,我还是跑,可要跑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呢?陈峰说,你先别管,要学啊,就听我的,少问!
好吧,不问了!就这样,每天早上和晚上,陈峰赶着他长跑,如此半月有余,又说,加点东西跑吧!
好吧,加吧!背着一块大青砖跑。
跑了近一个月,陈峰说,这跑步呢,最好这几年你都别放松,什么时候跟上我了再说,现在呢,我们来点新的!
这眼就亮了,以为该拿刀了吧?却是拉腿伸手,站马练腰,这下把个楚少痛的!也不去形容他了。
也怪,楚少暗忖,这一天中一半的时间都去强身练武了,没想到这读书也没这么烦了,先生仍是教他,原来一看就头痛的文章现在也不头痛了,居然还喜欢上了!只恨时间太少,当然,也许读书终是比扎马要好一些!
转眼两个多月就过去了,这天也早入了冬,小丁早把少爷作怪梦的事说与楚父听,楚父却见他没讲,且正常无异,时间久了,也就淡了。他却不知楚凡倒是很高兴有这么个怪梦!
以前每晚睡着,楚凡就在进入梦中、清醒了之后,就于那树下,开始只是跑,你不是让我怎么跑也跑不远吗?行啊,我就跑,跑够了,跑不动了,就背书,后来又加了扎马等,总之文的武的都在这梦里再来一次!丝毫不受那白衣人影的影响!当他空气!
可这一日楚少震惊了!
进了梦中后,当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准备开跑时,就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只见那景还是没有任何改变,但是那白衣人却看的清清楚楚!只见那是一位面如白玉的中年人,面貌光洁白皙,冷俊的脸上棱角分明;剑眉,乌黑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很美的唇线,还没站起,已感到了长身玉立的气度!
那人微笑,也没出声,却动了,只见他伸出一双如玉的手,一手把壶,一手捏杯,倒出一条细细的水线来,却是一股难以形容的酒香!楚凡并不好酒,却也知酒,只是这酒香却是他从没闻过的。只感到沁人心脾,欲要一饮而尽,全弄到肚儿里才好!
那人却不招呼他,轻啜一口,揺揺头,似是回味;然后温煦的看着他,轻笑:“你不问我么?“
得他提醒,楚凡回过神来,却是心思一转,臭屁起来,把个眼东西来去,只不看他了!m的,捉弄我这许久!先不理你!
那人笑容不退:“你不问,我可就走了,可别后悔!“
这下忍不住了,“你是谁啊?这梦里是怎么弄出来的?你要干什么?还要搞多久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弄的我很烦啊!啊?”最后这一声吼的声好大!瞪着眼,眉毛都快竖起来了,白晰的脸上青筋一道一道的!手握成拳,捶的圆几‘啪啪’作响!
那人还是笑,“你若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也许我能把这些个问题都回答给你,你要是再这样,我还是那话!”
瞪眼看他半天,好吧;我坐下!看着眼前突兀的出现一个玉墩,就坡下驴,楚凡也不怒了,先弄明白为要!
那人看他坐下,微笑点点头,继续喝洒。
楚凡嘴巴抿抿:“不请我喝一杯?”
“呵呵,你现在还喝不了,会没命的!”
不喝就不喝,不希罕!“你是谁啊?”
“我姓胡,名澄”又一笑,楚凡眼前空气一动,那淡了些的光晕慢慢凝在一起,组成两个字,正是‘胡澄’!
忍住惊奇:“你从那里来的?来作什么啊?”
胡澄稍收一下笑容,看着他道:“从天上来,来帮你!”
“天上……?帮我……?”不明白了,沉思!
“你不知道天上也是有人的吗?这种人……叫作‘仙’”
“仙……?这么说,你也是仙了?”
胡澄微笑点头,继续等他提问。
摸摸头发,“仙是什么?和人有什么区别?”
呵呵一笑,胡澄答道:“仙者,人之所来,以药物养身,以术数延命,使内疾不生,外患不入,长生不死,寿命永恒,动则风云相随,改天换日,静则时空不禁,轮回阴阳;而人则有生有死,居则有绝粮之馁,行则乏舟车之用,欲营而无代劳之役,百忧攻其心曲;有何可恋!”
哇!仙有这么好?听听!长生不老,改天换日……等等!
“常闻神仙神仙,怎没听你说这‘神’字?”
“哈哈哈,问的好!”胡澄大笑,点头悦道:“你所知有误,非神仙也,乃鬼神才是,此为异类!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人死成鬼,不入轮回,山石树木,聚灵为神。此外尚有各般妖、怪;不一而论!”
“你说有这么多类,我长这么大,怎么没见过,更没听过?”
“真没听过么?你之侍童前日言你鬼之附身,如何说?”
“嗯……不说这个了,仙这么好,怎么才能做啊?”
“仙乃人之所修……”
“怎么修啊?说说?”
“别急,嗯!求长生,修至道,诀在于志!你若有志,则仙可修!”
“这么说,你就是来帮我修仙的了!为何是我呢?”
“呵呵,缘!”
那就是运气了!看来我这运气还是不错的哦!长生?长生也不错!还不得病;待我再问他一问,这修仙都有哪些好处!
“请问胡大仙,这修成了仙,有何好处?”
胡澄微笑看他:“记性好差!刚才方对你说过啊,这修成了仙,可上天入地,移山倒海,纵横古今,与天地同寿!”
“那么历害啊?你说有志就可修仙,这志是个什么志呢?”
“呵呵,你当前这般努力,所为何来?”
“这些啊,哎!我受人歁辱,体格羸弱,是非不分,欲要改之!我要洞明世事,身强体壮,不为人歁……”还好没把要作大官的欲望说出来,边说边就慢了下来,看看人家说的能耐,自家这点小理想,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呵呵,你现在所为,乃是一个‘强’字,只为人中之强,非为仙也,这修仙之志,在于修心!”
“修心?这心又如何修?”
“呵呵,你如今也听不得许多,且回去思考明白,若有了那修仙之志,我再来教之与你!”
楚凡还待再问,就觉脑中晕了起来,眼前模糊,忽的一下,再清明,天色已亮了!
思索片刻,听得陈峰已起,也不迟疑,收拾停当,出门复跑,只是这运动之时,脑中那思考便未停止过,渐渐的心中问题已是成形,只等再见胡澄,再来相问!
这一日匆匆而过,到晚,早早休息,进入梦中,入睡前居然有一丝的担心,怕见不到这胡大仙。
所幸并无意外,入梦后,便见胡大仙仍在原处饮酒,小小壶儿,也不知能装多少酒,看他动作,连一半都还不到,莫不是回过什么去处,沽满了再来的?
这下也客气了,恭恭敬敬的见了礼,待得相邀,方才规规矩矩的面前坐了。
坐定,见胡澄看他,便道:“我思大仙所言,这仙乃是个超越我等凡人的境界,能有许多的大本事,我甚是向往,但想来也不会
有那一蹴而就的好事!若要修成,具体为何?“
“确是甚为不易,个中艰难,难以道明,然则得这天地钟爱,有了这人身,若去受那人世之苦,匆匆百年,如灰泯灭,如何甘心?即如人间帝王,也不例外!因此你若问我具体如何,我且不答,仍要问你,这仙,你可要修?“
楚凡为难,想听听具体怎么修,他还不说了,只说很难!心中便又有些惧怕,但想起这半年来的遭遇、屈辱,想到眼前之人的莫测神通,不由的猛拍一下自家脑袋,我真是疯了,如此天大的机缘摆在面前,我倒在这想什么啊!做仙,难道还没有作个官好么?真是有病,再不多想,牙一咬,狠声道:“修!请大仙教我!“
胡澄揺头苦笑,心道,你小子啊,若不是我前来点化,还不知你再历几世方能明悟,怎的你还不情不愿的样子!这心,还得再练练啊!当下说道:“也罢,你仍须记得,这修仙要诀在于志,志不可疑,不可废,即如此,便看看你的这修仙之心罢!“
只见他大袖一挥,周围树林忽然全没了,不远处现出一座高山来,一条石径起自楚凡脚下,正急察看,听得胡澄道:“去吧,山顶有我送你一物,取了拿来与我,若觉得取不来,只须唤我名字,便可梦醒!“
楚凡心说,咦!这是威胁我了,我若取不来,这人怕就不来了,这仙也就没机会修了,哼哼!可不会让你如意!却不知要取何物?
也不多说,拔脚就跑,只当每日里的跑步了,胡澄喝酒,看他目中若有所思!
不多时,已到山脚,开始登山,这石阶蜿蜒曲折,一直延伸上去,到不了半山腰已看不清楚,也不去管它,上吧!
不多时,疲惫之感更甚,腿脚无力,汗出如浆,好想坐下休息,但心中可是很明白的,这是要考我的心哪,就是累死也得上去啊,再说了,这是梦里不是么!
终于,走不动了,一跤跌倒,看看离山顶还不知多远,上面云雾缭绕,看不过去,行,我爬,这下速度可就别提了!
楚凡此时倒也不是已成就了那百折不挠的求道之心,他是这样想的;嗯,已过去了这么多时间,按平日里梦的时辰,要不了多久就该出去了,这可不是我拿不到,是时辰不够!
可左等不到,右等也不到,没的奈何,死命的爬吧!
渐渐的,膝盖破了,手也破了,汗水糊住了眼,钻心的疼痛一阵阵的袭来,心下却也有了一些明悟,这是要在身体和心灵之中来个考验啊,行啊,我不停!
再爬,这心里可就不停的打鼓了,看看还是看不到山顶,可这体力它不够了,疼痛早已不管它,那手指头上也是鲜血淋淋,不敢碰,只握起拳,用手肘使力,手肘与膝盖处看不到是什么样子了,但好在已没知觉了。
恰巧上面一阶有个突起的石头,下意识的就将拳头伸开,想要去握住好用力,手指刚碰上,这一下的疼痛无法形容,已不是他此刻的身体所能承受的了,眼一黑,晕了过去!
幽幽醒转,无人来管,努力的回过头去,只看得山下一个白点,也不知是不是胡大仙,再抬头,还是云雾,不是山顶何处!
叹口气,胸口也是血肉一片,一阵阵疼,抿一下嘴,嘶的一声轻叫,原来嘴唇也不知什么时候磕破了,一碰,也是疼!
如此未有过的狼狈,他却有些心喜,为何?没结束啊!也就是说还有希望,好,再来,又爬,不过手指就不去乱碰了,握紧拳,拣那麻木部位使力,也不看山顶了,爬!打定了主意,只要你不结束,我就没完,大不了晕倒,醒了再来!
胡澄点点头,虽然少了一些锐性,也算是可以了,这一关过了!光影一晃,连人带几已是在了那山的山顶,山顶上一亭,正居其中,坐等他来。
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楚凡早没了疼痛的感觉,也没了使力的意愿,只是下意识的在动,心底里有个声音很清晰,也很强大,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上去,一定要上去,不要再被别人小看,不要再看我父亲失望的眼光,不要再让自已事后又是只留后悔、郁闷,上,上去,动啊……啊……“有了一点点清明,才发现手脚居然不听使唤了,不由的急了。
“咦……这就……到了?“
猛一使力,却发现面前已没有了再高一步的台阶,而是一片大石铺就的平整场子,正中有一个亭子,柱子、飞檐,眼前一晃,中间一位白衣人,正是胡大仙,面容平静,静静的看着他!
不想说话,紧闭一下眼,咬住牙,发个狠,还未等他发力,却发现已在胡澄面前。
“可站的起来?”
哆哆嗦嗦、浑身颤抖的按住玉墩,玉几,终于站在胡澄面前,也不去看那留下的血迹,只静静的看向他。无怨,无恨,无喜!
胡澄点头,眼看前方,轻身道:“可有感悟?”
回过神来,楚凡再想一遍,也是轻声答道:“谢胡大仙,我想我已是有一些明白了!”
“哦,可否说说?”
楚凡楞住,心头那份明悟很清明,但要拿话来说,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良久,方才答道:“上山之心,无可挡之!”甚觉答的很是不满意,却也没法子!
胡澄一笑,依旧风清云淡:“这便是那志了,今日只是个上的此山之志,若是要修成仙……所需之志,当有这千倍万倍,你不是问我具体如何吗?这便是个缩影,真个是步步艰辛,生死相随!须过得千灾万劫,方能一朝功成,破碎虚空,成就大道!”
回头看向他,“如无一颗百折不挠,永往直前的心,那是万万不成的!你可想好了!”
楚凡哑声道:“大仙也是如此成的仙么?”
胡澄点头:“正是”
楚凡无语,有些佩服,却又不甘问道:“是否这就是那修仙路上的第一步,我已过了?”
“哈哈哈哈,”胡澄大笑,”这只是一个考验,让你看看你自已的心而已,修仙?还早!但有这一遭,其中好处,你应自知。“
楚凡无语,但人家说的不错,此刻站在这山顶,看向山下,心中品味自已那一番心得,个中滋味,却是无法言明!
想想,又问:“大仙,我尚有一问“
“你说“
“我目前所习,有文有武,于这修仙,可有用处?“心说今晚这梦里可开了眼了,平时怕那这般苦,那般累,与这比来,真是不值一提,却不知有无用处,若没用,也不去学了!
“修仙本是人之所为,所知越多,越是有益,怎会没用?至于那武,你之所习,仅为强身而已,若于修仙,倒是不妥,不过却也可用来磨练心性,另则若要修仙家本领,此处却是不能,人间行走,没些技艺伴身,也是不好,你且先学着,但须记住,这修仙,不是修身,乃是修心!”
楚凡听的明白,赶紧问道:“为何此处不能?又是哪里才能?”
胡澄微微一笑,却不回答他这问题,而是说别的:“此处你却不须去理会,如今你于自已的心,还是不大明白的,于这人世中,却正可修之、练之,待得这心修的差不多了,你自会步入那修仙之地。好了,今日已可以了,你既已上得此山,我也赠你一份好处,呵呵,这便先便宜你!”
说罢,手一伸,楚凡就见先前没注意的圆几上有一丝白光,盘旋上下,随他手来,一指,忽的就进了楚凡胸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上所有的伤势眨眼就好,衣服也是如此,身上却没明显的感受,楚凡震惊,还准备要问这是何物,却感头一晕,再睁眼,又醒来了,胡澄已不见,只在自已床上,入眼的是梁上木头!
他却不知道,胡澄送他的是一丝强大人体神魂的仙家之气,那怕再少,连胡澄这等也是不大舍得的,只为先给他打个好基础!
这下也不起床,细细的回忆梦中经过,几次三番的感受爬上山顶的那一刻感觉,越觉回味无穷,奇妙无比,只觉活得这许多年来,任何成功感受都不及之!又想最后那是何物,如此神奇,有些不同的感受处,却又捉摸不到!只是感到头脑竟是大异常日,清醒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