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而潮湿的密道里,时不时的传出来自花颜的吐槽。
“今天都是你,要不是你叫喊,我说不定就能查出老皇帝那国库里关的到底是谁了,你说,这国库之中,怎么会传来老人的声音呢?”
“还有,这老皇帝也够鬼鬼祟祟的了,大白天的不来,偏偏到了这深更半夜,身边吧,就带了一个老太监,一举一动就透露着诡异。”
“不过,看得出来,他好像没有武功,就算有,应该也不高,不然,怎么会让我紧随其后,而仿若未闻呢?”
玉痕听言,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看着花颜,声音淡而沉。
“不管你今晚看到了什么,出了这个皇宫,就忘掉吧!”
忘了?
花颜抬眸,他的眼睛深邃而幽深,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凛冽寒芒。
一想到皇室之中那些辛秘之事,她的眼皮不由陡然一跳。
“你说得对,好奇害死猫,我会忘记的,谢谢提醒。”
她的聪明和识时务,玉痕很满意,旋即拽着她的手,应逼着她与他对视。
“丫头,你可以忘记旁的人和事,唯独我,你不能忘,不但不能忘,还要深刻的记忆在你的脑海中,”
“因为,在今后的日子里,我,或许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你的身边。”
花颜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我说玉王殿下,我只是个丑八怪,可玩不起您这感情游戏,未免我入戏太深,所以这个啊,还是算了吧!”
玉痕脸色瞬间黑的像锅底,捏着花颜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女人,亲了爷,就要对爷负责!”
花颜不以为然的横了他一眼,“喂,不是吧,你又不是大姑娘,太矫情了吧?”
“什么我要对你负责?明明是我吃亏才是,你这样,大不了,我再让你亲回来就是了。”
玉痕微眯了那双桃花眸,看着她的眼底泛起了一抹兴味十足的笑意:“此话当真?”
花颜那双黑玉般明亮的眼睛,一瞬戒备起来。
“你,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玩笑话你也能当真?”
“爷可从来没把这些当玩笑,事关爷的声誉,爷自然要矫情,你这个女人不知道珍惜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挑衅爷?”
“说吧,亲一口,或者,记住爷,你选一样。”
花颜的脸立刻板起来:“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个无赖的男人。”
“无耻,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真当我们女人是泥捏的不成?”
“还两个选择?姐还偏偏不信这个邪了,不选,我一样都不选,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说着,挑衅十足的一把推开他的束缚,足尖一点,脚下生风一般溜之大吉。
看着她的背影,玉痕冷笑一声,“女人,沾上了爷的印记,你还能跑到哪里?”
他是天生的狩猎者,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如果这个女人喜欢,他不介意奉陪到底。
他玉痕的人生,是他人无法左右的。
天毒国的公主是吗?
呵呵,真以为他玉痕是泥捏的,可以任你安排?
如果说花颜是今晚撞上的一个最美丽的意外,那么老皇帝的病危,却无疑是捡了个漏。
这个女人,呵呵,还真是爷的福星啊!
想到这里,他唇角一勾,嘴角发出一道奇特的吟唱,不消一会儿,一条散发着绿芒的小蛇,吐着蛇信子,一瞬间爬到了他的手掌心,玉痕拿出一张纸,凭着感觉用特殊的笔写下了一行字,而后封入蜡丸中,直接塞到了蛇口中。
小蛇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一般,蜡丸一吞肚,立即扭着蛇腰,呲溜一声消失在崎岖的地道中。
突然,一道尖利的嘶喊令玉痕的心猛然一揪,仔细辨别之后,恰好是那个女人刚刚离开的那个方向。
“该死!”
他低咒一声,已是化作一道黑影,朝着黑暗中快速疾驰。
玉痕不顾因速度过快,四下飞溅而起的泥水,只一门心思的朝着花颜的方向狂奔。
只是这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脑中已经想出十余种可能,但这些,他觉得应该都不会发生,因为有一个前提限制,那就是,这条秘密通道,知道的人十根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如若不是遇到了人,那就是……
终于,总算看到前方有人影晃动,下意识的轻唤:“花颜?”
已经吓得泪眼婆娑的花颜猛然听到他的呼唤,立即跳着蹦着朝他喊。
“啊,你快过来,快点快点,我腿软,走不动,”
玉痕听到她的哭喊,眉头瞬时间皱起,能让这个胆肥的女人怕成这样的,会是什么?
走近了,才闻到一股肉体腐败的臭味儿,期间还夹杂着一股莫名的腥臭气,另还有老鼠唧唧唧,啃食什么东西的声音,这个味道是……
玉痕刚刚意识到,一道黑影便朝着他飞扑而来,因为速度过快,撞得他胸口有些发疼,可是这个女人居然还不知足,居然往上一跳,如无尾熊一般的缠上了他的腰。
玉痕被她的热情吓坏了,略显沙哑的声音艰难的响起。
“女人,你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有你这么投怀送抱的吗?”
怕极了的花颜,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她环着玉痕的脖子,,眼看就有落下的可能,她立即道。
“抱住我,不要让我的脚落地,这里好恶心,我们快点走好不好。”
一想到自己刚刚‘啪嗒啪嗒’走过的时候踩到了什么,。
幸好她昨天一天没吃什么,否则,真的是要吐出来了。
,有些好奇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正要往前走时,花颜却道。
“用你的轻功,不要走,这下面有东西在爬,很恶心,相信我,你绝对不想看到的。”
玉痕挑了挑眉,看着干脆直接将脑袋扎进他怀里的女人,唇角一勾,如她所愿,足下轻点,快速的移动起来,直到确定那股窜鼻的味道暂时闻不到,他才停了下来。
“好了,已经过去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查看一下。”
花颜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发颤:“有什么好看的?”
“丫头,我必须要查清楚。”
玉痕拍了拍她的手,给她一记安抚的笑容后,将她放下,而后身形一闪,原路返回。
花颜站在原地,仔细的观察了周遭的环境之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呼……,”
待玉痕回到花颜出事的地方,仔细勘察之后,也不由毛骨悚然起来。
因为,就在他踩着的地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蛆虫,另还有一些看不清模样的物种还有大片的老鼠在窜动,而引起这一系列反应的目标物,赫然是两具尸体,根据尸体被啃咬的程度来看,他们死亡至少有十天以上,身着黑衣,透过夜明珠,也没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玉痕强忍心下的恶心,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往四周围那般一撒,顷刻间便响起什么东西腐蚀的声音,‘呲呲呲’的响起来,那些老鼠瞬时间抱头鼠窜,不消一会儿,洞里面再无杂音传来。
玉痕尽快飞离原地,来到花颜身边时,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倒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怕,而是觉得恶心罢了,尤其是对于某些有洁癖的人来说,看到那样的一幕,绝对是一种折磨。
“可查到了什么?”花颜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玉痕,问道。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尸体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残存下来的东西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花颜立即做呕吐状:“只怕,就是有,你也懒得去找吧?这么恶心,呕……,不行,我实在受不了了,你,你背着我走好不好,我怕再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不行,我绝不踩着地走,你得背着我。”
对于她的无赖行为,某男觉得好笑:“不是你说的吗,男女授受不亲。”
花颜的脑海中立即浮现一个白色的肉状物在地面上湿哒哒的爬来爬去,她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再看看眼前身材高大挺拔,声音好听,眼睛漂亮,唇线优美,便是连身上的味道都格外好闻的男人时,她好不犹豫的跳上他的背。
“此一时彼一时,本姑娘又不让你负责,你担心什么?快,赶紧的,走出去,我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
玉痕好笑的看着她,对于她的投怀送抱,他自然不介意,只要给他机会占便宜,尤其还是她的便宜,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呢?
所以,当她跳起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环住了她的腿,基于礼貌,他没有直接用手触碰她的肢体,而是握紧拳头往中间环绕。
刚刚因为慌乱,花颜,哦不,是李想,都没听清楚他叫她什么。
但是这会儿她安静下来,却陡然发现这个男人居然对她使用了礼貌手。
她心中的惊讶一点也不比知道他就是玉痕的震撼小,别小看了这么一个细节。
外面传闻玉痕有多不堪,那么此时此刻她就有多怀疑。
一个对女性会使用礼貌手的人,会是一个名声坏透了的花心大萝卜?
看来,有关玉痕的一切,似乎都值得推敲推敲!
其实,花颜不知道的是,玉痕此人是真的有洁癖,一切生活习惯洁癖,对女人,更加洁癖。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而刻意营造出来的呢?
自打遇到了花颜,某人的三观已经被严重影响。
看,也就只有面对花颜的时候,,,人家玉痕玉大爷还是很斯文的。
虽然看起来有些多此一举,但却间接的证明了一点,他开始在乎谁的时候,就会开始尊重她。
如果说刚开始还抱着一丝调教以及收为己有的心思来看待这个丫头的话,那么现在,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有了倾斜的迹象。
而趴在玉痕背上的她,第一次感觉到男人的肩膀可以这般的让她心安。
或许是因为太安全,折腾了一天一夜的她,终于架不住疲倦来袭,竟然放心大胆的趴在人家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感受到身后的女人鼻息越来越平稳,玉痕不由轻笑出声。
“还真是极品,什么地方都能睡。既然这样,那我就更不能浪费这难得的机会了。”
于是乎——
当花颜醒来的时候,悲剧的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动弹了,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人抽干了似的。
而且,她居然还是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面,更为惊悚的是,自己的衣服居然被人换过了???
当记忆一点一点找回来的时候,她立即意识到这到底是谁的手笔,刹那间就怒了……
“你个死变态,给我滚进来!”
一听到她的声音,门外立即有小丫鬟跑了进来,看到她,立即惊喜道:“姑娘,你醒了?”
花颜声音一收,看着这个才不过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委实发不出火气来,当即冷着脸问道。
“我问你,带我来的那个人呢?还有,谁帮我换的衣服?”
小丫头被花颜的恶声恶气吓了一跳,但还是听出她在意的是什么,当即拼命的摆摆手。
“姑娘请放心,前天晚上是奴婢帮您换的衣服。”
花颜一听,不由松了口气,摸到脸上的面具,她不由皱了皱眉,当即抬手,费力的将其扯了下来。
反正面具下的这张脸是假的,戴不戴面具又如何?
“你们家主子呢?”
这个时候的花颜,还没注意到自己昏睡了几天,小丫头只当她听到了,所以没有过多的解释。
听其问她的主子,立即道:“小姐这是要见我们家主子吗?要不要奴婢先扶您起来沐浴更衣一下?”
花颜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那晚上的经历,她胃液又开始翻滚了,当即朝那丫头点了点头。
“我之前的衣服呢?”
“主子说脏了,连带着他的,也一起拿出去烧了。”
花颜一听,不由冷笑一声,这男人,还真是自作主张的很。
罢了,反正那衣服在那地方呆一晚,她也恶心的不会再穿了,烧了就烧了。
小丫头见花颜作势要起,她连忙过去帮忙。
花颜本想质问这丫头为什么要给她下软筋散,可一想到她背后的男人,不由磨了磨牙。
这个臭男人,她饶不了他,居然敢对她下毒,没有个说服她的理由,她跟他没完。
因为花颜没有力气,所以这番折腾下来,硬是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等她换上小丫头为她准备的鹅黄色长裙,穿上精致的绣花鞋,亦步亦趋的来到花厅时,不由被那道华贵的暗紫色身影,迷花了眼。
他依然戴着面具,不过较之那日的全遮,这块面具明显的小上了许多,而且还是金光闪闪的金色面具,除了眉眼之外,裸露在外的鼻梁挺拔如玉,唇线性感凉薄,单就露出来的这些线条,足以窥视出他是个美男,而且还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她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亦在打量她。
没想到她居然把面具去掉了,足以可见这张脸又是假的。
这丫头,到底有多少张面具?
天天这么戴着面具,就不怕将自己的皮肤给毁了吗?
不过,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好奇她真正的模样,没关系,他们来日方长,可以慢慢了解。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的打扮他一直不敢苟同。
可是今日一袭鹅黄色的长裙,再搭配上如雪一般的肌肤,还有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绝对气势,委实和之前的装扮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乞丐装接地气,黑裙神秘,黄裙则带着属于小女人家家的娇俏与灵动。
虽然这张脸看起来面无表情了些,但也算是小家碧玉的类型,不算太夸张的难看,除去这张脸外,他总体还是满意的。
花颜这边刚坐下,玉痕就朝着她身边的小丫头挥了挥手,随着小丫鬟的退去,花厅之中的人立即尾随,不过眨眼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花颜也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瞪视着玉痕,玉痕被她的表情逗得啼笑皆非。
“怎么了?可是在恼恨我给你下药?”
花颜深剜了他一眼,“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为什么?”
玉痕勾唇笑道:“你逃跑的功夫,我可是见识到了,所以,就只能出此下策,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立即给你自由。”
花颜嗤笑一声,“你当我是傻的?如若真的答应你一个条件,那我岂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外一个火坑?”
“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他虽然是在笑,可花颜却感觉不到他眼底有丝毫的笑意,反而,还夹杂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拒绝?恐怕我没有拒绝的余地吧?”
玉痕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你若是拒绝,爷就把你身怀乾坤袋的事抖露出去,你可知道,这片大陆上对乾坤袋的觊觎到了何等地步?尤其是,老皇帝若是知道你身上有乾坤袋,你说,他会不会联想到那一晚?”——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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