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忽然之间静了下来,树叶也不再发出沙沙声,月光之下,空气中寂静的似乎只余下三道呼吸。
岑椰能感受到这位名叫萧隋的青年身L一僵。
但很快青年调整过来,脸上没有半丝变化。
他一把握住岑椰的手将她拉起,待她站稳才松开手退至安全距离,而后望向不远处。
岑椰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青年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神色不明。
待他走出树荫,来到月辉下。
岑椰才看清来人。
青年看起来格外的儒雅,具有书生卷气。
可他白色的衬衫上不知怎的沾染了泥污,树叶,头发也有些凌乱,这让那位青年看起来格外狼狈。
他眉头紧蹙,目光扫过岑椰,扫过二人相触的双手,最终定格在萧隋身上。
青年看上去极为的生气,但眼神中却又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担忧。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愤然转身,留下二人。
见青年离开,岑椰回眼看向萧隋,眼中透露着对青年行为的莫名其妙。
萧隋什么也没说,脸上是清冷,是淡然。
他点头向岑椰示意,“见笑了。”
“没关系。”岑椰面对这张仙人般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庞,摇了摇头,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这吗?”
说完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可让她一个人离开,她属实有些害怕,只能开口麻烦了面前这位看上去与她并不通路的人。
像是害怕萧隋拒绝,岑椰又连忙加上,“只要把我带去有些人烟的地方就好,麻烦了。”后面三个字,她说的很大声,并硬生生鞠了一躬,有些视死如归之感。
岑椰弯着腰,闭上双眼,心中已是锣鼓喧天。
她就有些后悔。
她在内心安慰着自已,没事的,被人拒绝也是没事的,这很符合常理,毕竟他已经救了自已,他没有帮助自已的义务。
萧隋似是未看见面前女子的局促,只是淡淡应了一句,“好。”
岑椰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神一亮。
“谢谢。”
萧隋摇了摇头,
这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芝麻小事,也不过是顺手而为,平平无奇。
*
在走出森林的路途中。
岑椰与萧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试图缓解自已的害怕。
虽然大部分是她在讲,萧隋偶尔回应。
但也足以让她了解其中的情况,知晓萧隋来此树林的目的。
他们在追查一个人,一个以爱的名义来虐杀女人制作厉鬼以达到自已目的的人。
听到这时,岑椰脑海里浮现出了那女鬼被掏空的双眼,以及那透明的双脚与有些白块的红衣。
那双腿或许不是透明,而是被砍掉。
那红衣或许不是红色,而是被鲜血染红。
不禁岑椰冷汗浸湿了后背,有些凉意。
当听到线索断在了树林之中时,岑椰皱起眉头,面露些许担忧,“那是不是代表着更多的女孩会遭他毒手?”
“你该担心的是自已。”萧隋向后扫了一眼那位在担心其他人生命的女生。
“我?”岑椰睁大了双眼,用食指指向自已,有些不可置信,“难道…我…不是这样就算了吗?”
她指向自已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心中带着些许侥幸。
萧隋回想起女鬼最后那个阴毒的眼神,他知道女鬼对这个女生并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他直言打破了岑椰的幻想。
岑椰颤颤巍巍的放下手,其实她比谁都明白那些脏东西内心扭曲,偏执的心理,以及对杀戮,血腥的追求。
如果女鬼想杀她,那必定是追到天涯海角。
岑椰咬着牙,眼帘低垂想的入神,未来得及注意到脚下凸起的树根。
她一脚踩了上去,身L无法控制的向前扑去。
萧隋原本在前面走着,无法窥见身后人的情况,但此时他像是身后长了双眼睛般,正好接住了岑椰。
岑椰一把扑进了男人的怀中。
男人看着清冷,似是高岭之花,仿佛他触摸起来也是那般冰冷。
但并非如此,男人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与岑椰的双手交叠。
点点暖意通过手掌传向了她。
“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话虽是无意许诺,但当进到岑椰耳中时,像是一定海神针,镇住了她因恐惧而惊涛骇浪的心。
岑椰能够感受到面前的青年所说并非大话,也并非是对她的敷衍。
岑椰内心激起了点点波澜,有些许的感动,也升起了一丝不明异动。
岑椰目前绝大部分的人生都是她一人扛下了所有。
在7岁,那道长来过后,双亲相继离世,只能寄人篱下,被亲戚当让皮球推来推去。
于是她穿上了一层盔甲,最起码在表面上她是无坚不摧的,无人敢冒犯的。
即便再一次面对那些让她琢磨不透的东西,她也尽力表现出坚强与冷静。
可盔甲终是有极限。
在岑椰认为没有人会帮助她时,内心灰暗,绝望。
萧隋的到来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道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