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检查了沈时瑾的脖子,啧了一声:“那人下手可真够狠的,听说被姜小姐弄到精神病院去了?”
沈时瑾点点头,牵动的脖子掐痕也跟着痛。
他的脖子上像带了一个肿大的项圈,十分难看。
平时见姜初羽的时候,他都要把领口立起来遮住,这会儿姜初羽不在这里,他倒也不必这样。
“我想跟你问件事,你知不知道什么医术,或者是医生能够恢复我的记忆?我想要尽快想起来一切。”
见他目光郑重,周奕摊摊手:“我也没办法呀,我是中医又不是神医,给你治脑部的损伤还绰绰有余,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可是我总觉得我一定会恢复记忆的。”沈时瑾有些急:“我快被掐死的时候想到了上一次跳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遭遇同样的事情,我才会想起来,可为什么关于姜初羽的事我就想不起来?”
周奕正色望着他:“你居然想到了以前的事?”
“是。”沈时瑾一瞬不瞬盯着他:“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恢复记忆?哪怕只有一丝可能。”
周奕下打量着他:“你怎么忽然要恢复记忆,你要做什么事?我告诉你,你做什么都得告诉我姜小姐,千万不要自己乱来。”
沈时瑾摸了摸脖间伤痕,淡淡道:“嗯。”
周奕摁着床边看向他。
“这样吧,我帮你问问我师傅。”
沈时瑾点了下头。
“谢了,尽快。”
几天的时间,周奕还没回话,沈时瑾已经等不及。
他猜想,也许跳海与那天秦鸥伤他的事重叠,才会似曾相识的想起来。
他或许需要一些外部的刺激。
想来想去,这个刺激落在江诉身上。
这几天在病房里,燕京断断续续和他讲了从前发生的事。
讲姜家如何狼子野心,讲江诉怎样歹毒暴戾。
也讲了沈时瑾找人跟了姜初羽三年,却胆小到不敢把人绑回来,只能在万里之外的国内高调宣布恋情,渴望好好生活的姜初羽能露出伤心一面。
沈时瑾在听这些往事的时候,怔然良久。
最后他道:“我要去见江诉,你帮我。”
燕京嘴角一抽,往后退:“你别搞我了璟总,姜总再过两天就要出国,你能不能安生两天,让她也安心去办事?”
沈时瑾哦了一声。
过两秒,他若无其事道:“那就等她出国后再去。”
燕京:“……”
他拦不住,觉得这是大事,赶着去告诉姜初羽和江柯。
姜初羽不赞成道:“他不能随便受刺激,还要经过医生评估的,医生不是说过吗,现在他脑部有伤。”
她说完没得到回应,一抬头发现江柯正似笑非笑地望过来。
姜初羽愣了下:“你干嘛这样看我?”
江柯轻嗤:“我在想,如果时瑾恢复记忆,他会不会还愿意留下来。”
“不会啊,璟总非她不可,肯定比失忆的时候还想和姜总在一起。”燕京说得笃定。
江柯笑了下,语气意味深长:“是吗?”
姜初羽心头微紧,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又要想办法带走沈时瑾,不管他愿不愿意?”
“我哪有那个本事,你们以前就非要在一起,我拦住了吗?”江柯起身,“听医生怎么说吧,如果可以有医护人员陪同去见江诉,就让他去,有时候想起来一切不算坏事。”
他说完扬长而去。
姜初羽望着他的背影,指尖蜷缩。
“燕京,你觉不觉得江叔叔好像很有把握?”
燕京不解:“他有什么把握?”
“他自信可以带走……不,是自信沈时瑾会跟他走,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姜初羽的心狠狠慌了一下。
怎么会。
燕京耸耸肩,不以为意道:“我没觉得江柯有把握,倒觉得姜总你在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