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风铃声起,有客人进来。
那人走到姜初羽对面,径直坐下。
姜初羽盯着手里的冰美式,头都没抬,“这里有人坐。”
对面的人没动,轻笑一声:“两天不见,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姜初羽怔了下,抬眸,“你来这儿干嘛?”
沈时瑾打量她。
容颜不施粉黛,眉眼透着几分倦色,恹恹的没有精神。
他眯了眯眸子,将那杯冰美式拿走,递给身后站着的燕京。
燕京:“?”
沈时瑾问:“你不是嚷嚷着口渴吗?喝吧。”
姜初羽实在没心情应付他,有气无力道:“你能不能别……”
“小姐。”沈时瑾打断她,对不远处的服务员笑笑:“热牛奶。”
服务员怔了怔,眼里有着明显的惊艳,红着脸点点头。
沈时瑾靠在窗边,摆弄桌上的糖罐。
姜初羽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附近办事,路过看有个人眼熟,特别像我某个前任,就进来确认一下。”沈时瑾垂眸,说得随意。
燕京在旁吸溜着冰美式,闻言嘴角一抽。
顺路就是开车绕着灵堂找三圈?
姜初羽揉揉眉心提神。
她已经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回响起陈琛的遗言。
那两句话断断续续,信息量很大。
应当是姜西钧拿走陈琛的东西,才逼得他跳楼。
如今陈琛还没下葬,她什么头绪都没有,不敢打草惊蛇。
纵然只是迫不得已隐瞒此事,也觉得愧对陈琛,愧对陈婷。
姜初羽不知不觉又出了神。
直到手背一烫。
她缩回手,看看面前的热牛奶。
沈时瑾看她回神才把牛奶挪开,挑眉问:“听说繁星的一个股东死了?”
姜初羽眼睫微颤,看他,“你怎么知道?”
“整个榕城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我?”沈时瑾似笑非笑:“听说还是自杀,繁星都亏损到这个份上了吗?把股东都逼得跳楼。”
姜初羽神色陡冷,一字一句道:“和你无关的事不要乱说。”
说罢,她起身拿包离开。
沈时瑾拽住她的手腕。
姜初羽下意识想甩开,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收敛笑意,眉眼肃然。
她愣了愣。
沈时瑾看起来俊美无害,只因他双眼含情又常笑。
他眉眼低沉时,不会有风流痞气,眼底含着股若有若无的凌厉,让人心惊。
姜初羽忘记挣扎,看着沈时瑾的样子,想到出国不久看到的新闻。
新闻并非榕城媒体发布,配图沈时瑾从一个会所出来的正面照,标题很大胆。
【榕城沈家少爷惨遭未婚妻抛弃,心情不佳会所买醉。】
那张照片里的沈时瑾叼着烟,向来含笑的双眸蕴着凉薄冷倦,正视着拍摄者的镜头,透着股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气。
就像现在这样,面上半点温度也无。
“姜初羽。”
沈时瑾嗓音含着微微的不悦,“我说过,生意场上刀光剑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姜初羽心底微惊,“你知道陈叔的死有隐情吧?你是不是知道姜西钧做的事?”
是,沈时瑾一定知道什么。
他们很要好。
沈时瑾为了让老夫人安心才结婚的心里话不和别人说,三年前在酒吧唯独和姜西钧说。
姜初羽顾不得其他,反抓住沈时瑾的手,“要怎样才能告诉我?”
沈时瑾掀起眼皮,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让你做什么都行?”
又是这句话。
姜初羽抿了抿唇,目光坚定:“除了跟你睡,都行。”
沈时瑾轻笑,食指暧昧地摩挲她的手背,唇角一扯:“为什么不能睡?”
姜初羽默然片刻,道:“我有男朋友。”
不安分的指尖停止撩拨,沈时瑾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谁?”
姜初羽想了想,硬着头皮道:“秦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