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看他,“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怀止似笑非笑,“你不觉得奇怪吗,好好的一个老太太,怎么突然就死了?”
林挽朝慢条斯理:“大人这么好奇,不如亲自去查查。”
裴怀止觉得无趣,索性不再逗林挽朝,往里厅走,说道:“我是大理寺卿,行的是复核重案之职,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何须我去。”
林挽朝低头浅笑,故意道:“是吗,还以为是大人在乎薛——”她学着裴怀止的模样停顿道:“薛将军府。”
裴怀止回头,瞧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些愠怒:“牙尖嘴利。”
忽然,他想起什么,步子停下。
“刚刚说那洗尘宴,你何时去?”
林挽朝有些没反应过来:“不......不去。”
裴怀止似乎也是意料之外:“不去?”
“积压的卷宗多,我去不了。”
“必须去。”
裴怀止不容置喙的三个字砸在了林挽朝头上。
林挽朝一怔:“为何?我这些......”
裴怀止打断她,理直气壮的仰着白尖的下巴:“因为本官也要去。”
林挽朝无语凝噎,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扯出规矩奉承的笑说:“大人既然都吩咐了,那卑职肯定是要去了。”
裴怀止懒洋洋道:“还算有眼色。”
说完,他便抬着步子离开了。
林挽朝还停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
她觉得自从上次自己受了伤,裴怀止整个人便变得愈发奇怪。
刚刚又突然提什么薛将军府,那话听着像在含沙射影,可她又没有证据。
散了要宴请自己的官员,结果自己倒是非要去什么洗尘宴。
真是越发喜怒无常。
——
京都城里的清月楼一定是要在这满月之时去的,雕檐映月,画栋飞云,在顶楼之上,伸手可有摘月般的错觉。
而今日正好是满月。
设宴的魏延可是大理寺里的八面玲珑者,又财大气粗,所以今日这宴来了不少的人。
本来大家高高兴兴的,想着不醉不归,直到裴怀止忽然出现在门口,大家全部木然的呆住了,说笑声戛然而止。
此刻沉寂得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息在整个宴会弥漫。
有人先回过神来,面色惶恐的低声问魏延:“你请了裴寺卿怎么不早说?”
魏延也是一脸闷,皱眉道:“没有,我怎么敢请他!”
况且,裴怀止何时赴过此种酒肉宴会?
还是说......他不是来赴宴的?
不是来赴宴的能是为了什么?
往日裴怀止办差时,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
难不成......
裴怀止缓缓走到上座落下,甩开扇子,抬眸看了一圈,大家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不敢轻举妄动。
“林寺丞呢?”
魏延紧张的起身,拱手道:“林寺丞回府换便装了,应是马上就能到。”
裴怀止点了点头,凝眉看向众人:“愣着坐什么?上菜。”
魏延忙不迭的点头:“是!”接着转身对侍女道:“快,上菜,上菜去!”
摸不清裴怀止的用意,底下人都不敢乱动,噤若寒蝉。
魏延往裴怀止跟前去,颤颤巍巍的坐在了他旁边,想替他斟酒。
下一刻,裴淮止便冷冷的看向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