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车内的女子缓缓伸出一只手来,纤纤细指,染着如血一般的丹蔻。
直到看清林挽朝的面容,帘子又放下来。
只是云昌王姬的语气再不似方才得意,甚至有几分不服气。
似乎是没料到林挽朝生的这般令人惊羡的容貌。
“中原女子都是生的如此狐媚吗?”
侍女义愤填膺的附和:“呵,都是徒有皮囊的娇贵花儿,比不上王姬飒爽英姿!”
林挽朝走近,看向那两匹马,她弯下腰抚慰马儿,一边掏出止血的药洒在马腿之上。
随即,慢条斯理的开口:“这两匹马,便是多年前我哥哥征战云昌时的战利品。云昌女子都是英姿飒爽,那男子又怎么会败在我哥哥的枪下?”
提及国辱,那侍女登时咬牙,指着林挽朝道:“好大的胆子,敢对我云昌不敬?找死!”
说罢,那紫衣侍女从身后抽出鞭子,就要朝林挽朝挥下来。
下一瞬,一道黑影闪至,狠狠地拽住了鞭子,而那鞭子离林挽朝的头顶不足一尺。
林挽朝仍旧是淡定的替马儿上药,不顾愤恨着想要将鞭子扯回来的侍女,对老王道:“将马挪回去,好生养着。”
“我云昌的马就算杀了也绝不留给你!”
花车里的王姬愤怒道,忽然又有一道箭从马车里射了出来,箭风带着帘子晃动。
十一扔开手里的鞭子,紫衣侍女一下子失了力倒在地上。
只见十一甩出手里的匕首,一声金铁相击之声后,飞箭被弹开。
又没打中,王姬登时有些气急败坏,掀开帘子就要出来再射,不远处却出现一道声音。
“诺敏,注意你的身份。”
那帘子上的手微微一顿,又退了回去。
林挽朝看过去,只见一男子高高端坐在马山,身后挂着一架铁弓,身旁护卫四五人。他身形比一般男子要壮硕几分,身上穿着红色长袍,袖口领角坠有褐色皮毛,脚穿一双黑色皮靴,没有束冠,如墨的长发微卷,被随意束在后面。
一双狭长深邃的眸子冷漠的凝视着林挽朝,像是雄鹰凝视小雀。
花车里的诺敏语气愤愤,说道:“阿兄!这马是我们云昌国的,凭什么要留给他们中原人,去替我宰了!”
泽渠冷冷的收回视线,看向一旁的紫衣侍女道:“吉雅,若是再看不好王姬,我就拿你去喂狼。”
吉雅大惊失色,急忙右手放在胸前行礼道:“王子,是。”
林挽朝看向一旁被弹开的箭,看大小也是腕箭,只可惜,做工粗糙了些。
她眸色淡漠的拉着十一的胳膊回府。
泽渠微微眯起双眸,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向府门的牌匾。
林府。
他记住了。
林挽朝回了府后,诺敏的花车也开始赶路。
“阿兄,为何不让我用腕箭杀了那女人?”
泽渠在马上,神色冷冷,“她身边那个少年武功高强,你的腕箭不是对手。”
“那般狂妄,难道我们就这样放过?”
“我看她也是中原名门贵族家的小姐,今夜入宫觐见北庆皇帝,将那女子传到殿上,岂不是任由我们宰割?”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阿兄见那女子长得漂亮,向着她呢!机关术盛传于中原,今日,我便要用他们的机关术狠狠地折辱他们!”
泽渠没说话,眼前却挥之不去方才那女子的一双眼眸。
他从未在云昌见过那样美的眼睛,仿佛卡纳尔湖深不见底的湖水一般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