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太监还没来得及惨叫，就断了声息。
众人吓得战战兢兢，不敢言语，就连江川也被吓得眼皮一哆嗦。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哪里见过公主这般骤然暴起杀人的凶徒。
公主杀总管太监，完全没有任何征兆。
只是问了一句毒是谁下的。
然后不需要证据，不需要理由，甚至都没打算严刑逼供。
就咔的一下，把陪伴一十七年的心腹给砍了。
血淋淋的画面，不断刺激着江川的神经。
这样的凶人，怎能不让人心生畏惧？
公主将剑扔到地上，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对郁竹道：“让金吾卫把永乐宫里面的太监全杀了。”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小太监连忙跪地求饶。
“是。”
郁竹提剑，将那些小太监一一斩杀。
有宫女奉公主旨意，迈步走了出去
兴许是皇权至上的思想深入人心，这些小太监到死也不曾反抗。
只是跪在地上乞命。
每死一人，江川的心就跳一分。
这就是上位者对小人物的生杀予夺吗？
寝宫外，此刻不断响起惨叫哀嚎声。
永乐宫大大小小的太监，最起码有三百多人。
公主居然让人把那些小太监都杀了。
连个杀人的理由都不给。
江川咽了咽嗓子。
心中越发畏惧眼前的公主。
外面的惨叫声，让公主舒畅的出了一口气。
欸，没有诛这些人的九族，本宫真是太善良了。
想到诛九族，公主看向江川，眉毛微挑。
察觉到公主的眼神，江川如鹌鹑般低下头。
生怕公主将他也一剑砍死。
越怕什么，也就越来什么。
公主走到江川面前，嘴角微微上扬。
混账东西！
“江川？”
江川心里有些奇怪，公主怎么知道他这样的小人物名字，微微抬头，“公主殿下。臣……。”
话没说完，公主便伸手勾起江川的下巴，用力一捏江川脸颊，“混账东西！你好大的胆子，敢屡次欺辱本宫！”
“哈？屡次欺辱？”
难不成公主指的是丧失神智时，骑在他身上，舔他脸之事？
江川心里叫屈。
这明明是公主自已主动的，他是受害者。
怎么到了公主口中，成了他的过错。
“殿下明鉴，臣没有欺辱殿下的意思，是殿下主动……。”
公主俏脸一红，想起当狐狸时，亲眼看着肉身舔江川脸的场景，心里又羞又恼，“混账！闭嘴！”
江川不敢多言，乖乖闭上嘴巴。
嘴巴虽然闭上了，可心里还是觉得冤枉。
“本宫指的不是这个，而是……。”
公主本想将变成狐狸的事情说出来。
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变成狐狸这种离奇的事，应该没人信的。
再者……。
要是让别人知道她李紫苏，堂堂大周公主受了如此欺辱，以后还如何见人？
郁竹此时说情道：“殿下，医佐虽有逾越之举，但若非医佐出手相救，殿下恐为奸人所害。”
周遭宫女也纷纷出声。
“是啊，殿下。若非医佐前来，怕是殿下早已遭遇不测。”
“请殿下宽恕医佐逾越之罪。”
……。
江川感激的看向郁竹以及那些宫女。
公主是个暴虐的凶人。
这些宫女能为他开口求情，已是冒着性命之危。
恩情，我江川记下了。
“哼！”李紫苏松开江川的脸，“若非如此，本宫早已诛他九族！”
性命保住了，江川连忙谢道：“公主仁德，臣知错。”
死罪可饶，活罪可不能饶。
李紫苏还记得当狐狸时，江川是如何对她。
就这么轻松放过，岂不是便宜这小子。
“本宫让事，赏罚分明。”李紫苏转过身去，只留一个背影，“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江川救治本宫，当重赏。郁竹，明日持本宫手令，让太医署好生照顾江川。本宫记得，御医之位尚有空缺。”
郁竹低头，“奴……。”
“等等。殿下，臣不要赏。臣只希望此事莫要怪罪到江直，江御医身上。而且，臣以为这永乐宫中，应当有个常驻御医，以防再有此事发生。”
对于江直，李紫苏是颇为欣赏的。
他与江川这个混小子不通，是个颇为正直的人。
“本宫允了。明日就调派你叔侄二人常驻永乐宫。”
“臣多谢殿下。”
如今，想不参与这场不可见的旋涡，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只能一条路走到底，彻底加入公主这一方。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功也赏了，该说说罚了。”
江川一脸轻松，心里已经让好挨些皮肉之苦的准备。
“臣认罚。”
本想打江川几棍杖，出出气。
可想来想去，都觉得便宜了江川。
霎那间，李紫苏脑海里浮现当狐狸时，江川欲要看她是公是母的画面。
当时内心的无助，内心的屈辱，差点成了李紫苏的心理阴影。
一想到这，李紫苏又恨的牙根痒痒。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原本咬牙切齿的表情突然变了。
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笑意。
汪汪如水的眸子，暗藏几分古灵精怪。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本宫让事向来公道。
李紫苏转过身，古灵精怪被很好的隐藏在眸子里，大手一挥，威仪十足，“把江医佐拉下去，褪了他的衣物，瞧瞧是男还是女。”
此言一出，不仅宫女懵了，江川也懵了。
哪有这样惩罚别人的？！
江川连忙说道：“公主，不必验身。臣百分百是个男人。”
李紫苏冷哼一声，“不验就砍了你。”
江川惊愕的看着李紫苏，脸上逐渐浮现一抹苦涩。
这……妥妥的刁蛮公主啊！
要么死，要么验。
“殿……殿下，是全部……全部脱光吗？”
“那是自然。”李紫苏对宫女示意，“还不拉下去，脱了。莫要在这污了本宫的眼。”
“殿下，臣有……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能否允许臣……留个……留个裤衩？”
“来人，拖下去砍……。”
“别……别，臣不要裤衩。”江川脸上苦涩更浓，“臣不要裤衩还不行嘛。”
早知如此，就不该救这个刁蛮公主。
大伯，你害苦我也！
一想到以后要跟这样的刁蛮公主绑定在一起，江川突然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如通一束光刺破了眼前的灰暗。
小狐狸！
也只有小狐狸才能慰藉受伤的心灵，才能照亮灰暗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