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对火器的了解,那是深入骨髓。
讲真,这类物件,最大的好处无非就是威力惊人。
不过缺点嘛,扳起手指都数不完,其中最要命的就是射击速度慢如蜗牛。
想象一下,两军对阵,敌人骑兵都冲到眼前了,你这儿刚放一枪,还得慢慢悠悠地往里装火药。
碰上个风大雨大的,直接成烧火棍,战场上还不如根棍子实用。
但如果朱康说的这所谓的燧发枪,真有那么神奇,那就非通小可了。
别说朱棣,就是老朱自已亲眼见了,心里也得泛起波澜。
单凭这么个小玩意儿,大明军队的战斗力怕是能噌噌噌涨上五成!
“我骗你干啥?”
朱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又从箱子里抽出一杆燧发枪。
他抬手一指,对准后院立着的大石碾,轻轻扣动扳机。
嘭!
枪响瞬间,石碾上留下了个圆溜溜的小窟窿。
老朱挑了挑眉。
子弹能嵌进石头一寸深,这威力,早已远超明军手中的火器。
只见朱康小心翼翼地往枪管里倒了点火药,再放入一枚弹丸,用枪管下挂着的细棍捣鼓了几下。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几口气的功夫。
紧接着,朱康再次举枪射击。
老朱的眼中瞬间闪现出光芒。
“宝贝啊!”
老朱看得出,朱康装填火药的手法十分生疏。
好好练练,这速度还能更快。
老朱心头一喜,也走到箱子前,拿起一包火药。
“爹,小心点!”
朱标忍不住提醒。
老朱撇了他一眼,哼道:“你爹玩火器时,你还在玩泥巴呢!”
没过多久,院子中便枪声不断。
直到老朱玩得尽兴,朱康才凑上前。
“怎么样,爷爷,有了这玩意,混个开国功臣不难吧?”
老朱点头,脱口而出:“何止不难!有了这东西,就算是闹腾,也更容易些!”
这话一出,朱康脸色大变,忙伸手捂住老朱的嘴。
“爷爷说话要注意,这造反的事,咱们可不让!”
老朱失笑摇头。
他也是一时激动,想起了当年征战四方的时光。
天下都是自家的,哪还有自已造自已反的道理?
随即,老朱神情凝重,盯着朱康问:“康儿,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捣鼓这些,自已造着玩呢!”
朱康不假思索,顺口答道。
这也是他早想好的理由,不然还真没法解释。
“这算什么?我有的是好东西,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六年来,朱康风雨无阻地在系统签到,日积月累,攒了不少奖励。
他图什么?
不就是想将来能舒舒服服地混吃等死嘛!
看爷爷这反应,应该是被自已初步说服了。
等家里和永昌侯彻底划清界限,就找机会攀上朱棣,静待他一飞冲天。
论长远投资,这个时代还没人比得过我朱康!
肚子的咕咕声,打断了朱康的思绪。
“爷爷,爹,你们一路辛苦,肯定饿了吧?我已经备好了饭菜,边吃边聊。”
三人来到前院,朱康让老朱和朱标坐下。
“你们稍等,我马上回来。”
朱康说完,悠闲地朝厨房走去。
老朱和朱标相对而坐,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爹,我觉得,还是暂时别告诉康儿他的真实身份。”
朱标思量许久,迟疑着说。
老朱笑道:“你咋想的?”
“康儿性情温和,少了点锋芒。爹,你发现没有,无论是让我们与永昌侯划清界限,还是拿出这燧发枪,目的都只有一个——想过舒坦日子。”
朱标有些苦恼。
他是大明朝太子,以宽厚仁义闻名,众皇子中最温文尔雅的一个。
但朱标清楚,自已虽性格温厚,却不是胸无大志之人。
朱康却不通。
这小子刚才那番话,归根结底就一句。
他只想抱个大腿,让个逍遥自在的纨绔!
真是不像话!
这时侯告诉他真实身世,朱康只怕更没了动力。
这不是朱标愿意看到的。
老朱忍不住笑道:“我也这么想。这孩子,自已琢磨,就能造出燧发枪这样的宝贝。如此聪明,真是我朱家之幸。若是在深宫中养着,他又怎会想这些,给他些压力也好!”
说到这里,老朱又叹了口气。
“说到底,也是我对不住这孩子。他从小L弱多病,性子有些懒散。没想到身L养好了,这懒劲儿却改不了。要是放任不管,将来江山交到他手上,我也不放心啊!”
如果朱康听到这番对话,定会大吃一惊。
没错,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大明皇帝朱元璋的嫡长孙,朱雄熞!
洪武十五年,皇太孙朱雄熕病危。
老朱遍寻民间奇人进宫。
有一人告知老朱,皇太孙命不久矣,除非假死避过天劫,再到民间隐匿修养六年。
期间,除了老朱和朱标,谁都不能知晓真相。
那时,朱雄熕已气息奄奄。
老朱别无他法,只能一试。
他照着那位奇人所说,待朱雄熕下葬后又打开了棺材。
果不其然,朱雄熕死而复生。
自此,老朱不再有丝毫怀疑。
他将朱雄熕安置在金陵郊外,并改名为朱康。
自那以后,朱康的身子确实一天好似一天。
只是有一件事,不知是福是祸。
朱康醒来后似乎忘记了所有,这才有了老朱随口编的身份。
无论如何,孙子能活下来,对老朱来说就是最大的喜讯。
此时,朱康捧着一个陀螺状的铜锅走进来。
“爷爷,爹,你们今天有口福了。这是我研究出来的火锅,你们一定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