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早有预感,月九一定会出现。
只是比他预测的,时间更提前了些,他站着没有动,目光迎上她清冷的眼神。
月九眼中似没有半分犹豫,她今天来,就是要杀了上官羽。
她手里的刀直刺向上官羽,就在刀尖即将触到他的胸口时,他动了。
徒手接刃。
在月九的错愕与恨意中,血顷刻间从上官羽的指缝里流出来。
"上官羽,我今天让你为86条人命偿命。"
月九眸光一冷,用力抽出被上官羽接住的刀。
上官羽只得松手,否则,这只手都得废了。
"月儿,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背叛暗夜,不是我干的……"
上官羽一边解释,一边接招。
月九的招式里带着情绪,是恨,是悔,是怒,也有纠结与不舍。
想到86条人命,想到暗夜岛变成一片废墟的样子,月九斩断不舍与纠结,攻势越来越猛,直取上官羽的性命。
上官羽要保命,还不能伤了月九,这可为难死他了,不能攻,只能守,守就得挨打,身上再添新伤。
房间里的打斗声惊动了外面的人,周忠与Amy急赶着过来看。
"羽少,羽少,发生什么事了"
门是紧闭的,Amy与周忠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里面霹雳咣当的声音,就像是在拆家似的。
上官羽都快应付不过来了,哪有空搭理门外的人。
月九刚生产了不足一个月,上官羽不攻,可要擒住她,也非难事。
几十招过后,上官羽浑身是伤,才擒住了月九,扯下窗帘将月九裹起来,捆在椅子上,这下不能动,也不能伤人。
这时,Amy找来钥匙开了门,看到里面的场景,都傻眼了。
这哪里是卧室啊,简直就是凶杀现场。
地毯上到处都是血,家具,灯,能被砸的,都砸了,就连床都刺了好几个窟窿。
当然,地上的都是上官羽的血,全是皮外伤。
月九被捆在椅子上奋力挣扎,双眸清冷,充满恨意地盯着上官羽。
那眼神,比用刀刺在上官羽身上还让人痛。
Amy回过神说："周忠,去拿药箱,快。"
上官羽沉声说："你俩出去,把门带上,再煮点东西过来,清淡一点的。"
说着,上官羽也不顾身上的伤,拉过一张椅子,在月九面前坐下来。
Amy见状,赶紧与周忠出去了。
月九的眼神非常冰冷,那是上官羽第一次见到,让人触及心寒的冷。
"你瘦了。"
上官羽看着眼前的月九,这是他魂牵梦萦了几个月,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出现在他面前,若不是身上这些伤口,他还以为是一场梦。
一句‘你瘦了’,差点令月九憋不住落泪。
"上官羽,你少假惺惺的……"
"我听释迦说,你给我生了个女儿,咱闺女还好吗,长什么样,是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你。"上官羽故意跟月九扯孩子的话题,试图软化她的心。
当然,这也是他一直想跟月九聊的。
他就想与月九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一些开心的。
提到孩子,月九心更痛了。
"她不是你女儿,是我的。"月九语气冷冷地说："是我的,与你无关,你不配,如果能重来,我当初绝不会踏入E国边境一步。"
她救了他,他却害了暗夜86人。
上官羽也没有急着解释,他将她手里的刀夺过去,插在旁边的桌上。
"月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否则,你不会生下孩子,月儿,我谢谢你,谢谢你留下孩子,为我上官羽留了后。"上官羽站起身,抱了抱月九,嗓音沉沉地说："月儿,我想你……"
上官羽话没说完,月九一口咬在上官羽的肩膀上,深可见血。
上官羽紧咬着牙,只是闷哼了一声,也没有阻止,任由月九发泄。
这也是他欠她的。
上官羽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继续说："那一夜,我一直以为是一个梦,我无法相信,你的心里装了我,月儿,你可知,当我知道那晚的人是你,知道你怀了孩子时,我有多高兴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随着他的话,她咬的力道也在慢慢减轻,不知何时,泪已经在她眼眶里泛滥。
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上官羽继续说："月儿,我上官羽对你从未有过半句假话,都是真的,我爱你,也许从那年在地下拳场初次见你,你就已经走进了我的心。"
月九也忆起那年初见,那是她算计好的,故意引上官羽的注意,步步为营,只为接近他,进入上官一族。
他声音温温的,说："月儿,对不起,这些话来的有些迟,当初在F国时,我就想向你求婚,却因为各种突发状况,到今天,才有机会说这些话,暗夜岛发生的事,我知道你恨我,也许,我们这一生都没有可能,可我还想努力,在我有生之年,尽我一切努力,去靠近你。"
他的话,已经让她泪流满面。
月九从不轻易掉泪,在他面前,眼泪似乎变得不再珍贵。
她深深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的东西更冷了。
"上官羽,我不会再信你一个字,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86条人命,你必须偿还。"
上官羽抓住月九的手,望着她："我从未泄露过暗夜岛的秘密,这一切都是上官策与陈友书的计谋,当时在岛上,我发现有人偷袭,后来受了伤,在海面上漂了几天,被人救了,才回到东部,那时我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月九正要说话,上官羽又说："我知道,我的每一个字,你都不会信,月儿,我不奢求你信我,时间是最好的证明,今天你来了,我就不会让你走,我会把闺女也带回来,一家三口团聚。"
"上官羽,你做梦。"月九冷怒。
上官羽勾了勾唇："你想为暗夜的兄弟姐妹们报仇,留在我身边,你才有机会,月儿,只要你有能力杀了我,我上官羽心甘情愿,认输,你以后想去哪里,想做什么,也没人拦着你,可只要我上官羽一天活着,你就必须留在我身边。"
他在给她机会杀了他。
月九一时错愕,心乱成一片。
这时,Amy急切的走了进来："羽少,暗夜的人来了。"
这是冲月九来的。
上官羽抬手摸了摸月九的脸蛋,刚碰上,就被月九躲开了。
他苦涩一笑,起身："Amy,让她吃点东西,不吃,就不许松开。"